他们牛羊肥壮,生口繁衍,远胜在林丹汗统辖之下。至于第一个问题,由于天气原因,我将大队人马都留在科尔沁那边了,同行的只有百余骑!”
“若是这么说,那就不好说了!”巴布泰笑了笑:“若是我们起事了,贵主人却坐视不理,那我们岂不是落得个左右都不落得好?”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笑道:“你们远道而来也辛苦了,不如先用些酒饭,好好歇息两日再说吧!”
“多谢台吉!”阿桂起身欠了欠身体:“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劳烦您一下!”
“什么事情?“
“在下有几位旧友在盛京,想要去探望一下,不知台吉可否替我安排安排!”
“旧友?在盛京?”巴布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阿桂:“阿桂将军,你怎么会有旧友在盛京?”
“在下投至济农大人麾下前,曾经在辽西明军中当过几年夜不收!”
“原来如此!”巴布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不管阿桂去盛京的目的是什么都与自己无害,不如现在卖他一个好,日后也好相见。
“正好我有一封信要寄回盛京,阿桂将军若是愿意,可以装扮成随行的兵丁,只是有些委屈大人了!”
“这就很好了,阿桂这里多谢台吉了!”阿桂闻言大喜,赶忙向巴布泰拜谢。巴布泰侧过身子,还了一礼,笑道:“小事一桩罢了,阿桂将军何必多礼?日后要麻烦您的地方还多得是呢!”
“台吉言重了!”阿桂笑道:“像您这等精明干练之人,我家济农大人见了一定欢喜的很,只怕是在下要托您的福气了!”
盛京,济尔哈朗府。
多尔衮披着貂皮披风,健步如飞的迈上台阶,推开房门。他看见济尔哈朗与代善坐在火炉旁,两人眼神冰冷看着自己,他赶忙停下脚步,笑道:“二哥你也在呀,有什么事情吗?”
“老十四,你干的好事!”济尔哈朗冷笑了一声,将两张纸丢在地上。多尔衮一愣,捡起地上的纸看了起来,却是阿巴泰写给济尔哈朗的一封信,信上依旧是老话,说自己风寒未愈,乞列迷人活动频繁,暂时无法返回盛京,在信的末尾提到自己的家小这些日子蒙顾十四弟派人保护,十分感谢云云。看到这里,多尔衮心下已经雪亮,显然阿巴泰把自己派人看押他的妻小以胁迫的事情捅出来了,济尔哈朗他们把自己找来也正是为的此事。
“不错,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多尔衮将信折好纳入怀中:“难道这件事情做的不对吗?阿巴泰百般推脱,分明是想要拥兵自立,居心叵测!”
“你把人家的老婆孩子都抓起来了,阿巴泰他又不是傻子,不拥兵自保才怪了!”济尔哈朗骂道:“你快把老七府上的人都撤回来!”
“济尔哈朗,你要搞清楚,是他先称病不归,企图拥兵自立,我才派人去他府上的。谁先谁后要弄明白,我这已经是够客气得了,放在父汗和皇太极的时候,阿巴泰这么干只有死路一条!”
“老十四!”代善终于开口了:“若是这么说,你杀了老八是什么罪行呢?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别忘了正蓝旗可是上三旗之一,你这么干,八旗子弟可就要真的兵戈相见了!”
多尔衮立刻冷静了下来,代善方才的话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正蓝旗与其他几旗打起来;为了防止大规模内战爆发,代善和济尔哈朗联合正蓝旗打压两白旗。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暂时做出让步:“也罢,既然二哥说话了,我回去就把人撤回来就是了。只是阿巴泰他这般下去也不是回事,总得拿出个办法来吧?”
“办法我是没有的!”代善的语速很慢,但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楚:“老十四,你们三兄弟杀了老八,本来依照我们女真人的老规矩,都是要砍断四肢丢在山林之中喂狼的。可是眼下大金四面受敌,不能再自相残杀,所以我才与济尔哈朗放过了这件事情。我可以把这句话放在这里,谁再敢在自家兄弟间起刀兵的,我代善就要打他,不死不休!老十四,我的话你听清楚了吗?”说到最后,代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多尔衮,他当时已经五十多了,本来已经渐渐淡出后金政坛,但此时突然发威,一股凛然之气让多尔衮禁不住低下头来,低声道:“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就好,去办吧!”
“是,二哥!”
看着多尔衮离去的背影,济尔哈朗叹了口气,低声道:“多谢二哥了,今日没有你,还真压不住老十四!”
“我已经老了,岳托又不在了!”代善叹了口气:“大金国这根梁我是顶不住了,老十四有锐气、有谋略,是个好人选。可是他还是年轻了些,器量不够。你又不是老汗的儿子,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哎,当真是可惜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熬,先熬过这个冬天吧!”代善低声道:“老十四也是急糊涂了,冬天没法打仗,也没法行军,他抓着老七的妻小有啥用,人家不回盛京来难道就真把他们杀了?那人心可就真散了!等到开春吧,春天雪化了,路通了,很多事情才能做!”
“可是路通了,刘成也可以打过来了呀!”济尔哈朗急道。
“所以我说多尔衮他糊涂呀!”代善叹了口气:“凭心而论,老八处事是狠辣了些。可在他那个位置上也不得不如此,我也没少受过委屈,可只要你顾大局,时间久了老八也就明白了。可老十四竟然把老八给杀了,这个先例开不得,一开后面就全乱套了。我们杀他大金就分崩离析,不杀他就是放过了乱臣贼子。哎,为君不易,为臣亦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