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功做到了千总,便改了这个名字。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斥候,他将部下分成两行,前面的那一行排成松散的横队,而后面的一行则排成纵队,之间相距大概一箭之地。这样既可以搜索到尽可能大的面积,而当遭遇到大股敌军的时候,后面的那队也有逃走带回情报的机会。虽然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但他们还是不顾疲劳,向前搜索着,终于在越过一个土坎后,在背风向阳的坡下发现了三个身着皮袍的男人。他们将皮袍光板的一面朝外穿着,坐骑放在一旁,让其吃着青草,自己聚成一团休息进食,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到敌人。当他们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慌忙跳起身来,从马背上取出弓箭还击。祖刚将上半身伏在马鬃上,以避免被敌人射中,自己却弯弓瞄准中间那人射去,正中那人的咽喉,那人扑地便倒。另外两人见状,飞身上马,打马便要逃走,跟在祖刚背后的侦骑们纷纷放箭,那两人都中了数箭,却不得死,其中一人大吼一声,调转马头拔刀赢了上来,显然这人是要拼死掩护自家战友逃走。待到祖刚他们将此人砍杀,前面那人早就逃走了。
“大人,这厮身上有甲,怪不得方才射不死!”一名部下将尸体上的皮袍翻开,只见里面露出一层锁帷子来,祖刚翻了翻那锁帷子,刚才射中的几箭都没有穿透,看来这锁帷子的质量相当不错。
“马背上还有鸟铳,好阔气呀!”另外一名部下从死者坐骑的马鞍后找到了一支鸟铳,死者身上还有用纸包好的铅子火药。祖刚从部下手中接过鸟铳,仔细看了看:“洪阳号的,该死!快退!这定然是刘贼的亲军!他的大军应该距离这里不远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祖刚的揣测,空气中传来几声骨哨声,出身草原的他立刻跳上战马,高声道:“这是鞑子的游骑,快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部下们赶忙丢下尸体和武器,飞身跳上战马转身逃去,他们刚跑了不到百步,骨哨声一下子变得尖利和稠密了起来,仿佛是在相互交谈一般。
“大人,这骨哨声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心烦的很!”一个骑兵向祖刚问道。
“这是蒙古人在草原上射猎黄羊时的,数百骑分作几翼,相互间以哨音向联络,将黄羊赶到地势狭窄处,再以弓箭射杀!”
那骑兵闻言脸色大变:“这些狗贼,竟然是把我们当黄羊了!”
祖刚他们的马匹已经走了半日,早已疲乏了,跑了一段速度便慢了下来,而身后的骨哨声与马蹄声越发急促,显然追兵越来越近了。正当祖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脱身时,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便觉得头上一凉,皮帽已经不翼而飞了。他转过头一看,在右边的丘顶上数骑正策马狂奔,相距自己不过四五十步远,方才那一箭便是他们射的,影影绰绰后面还有更多,显然敌人已经从两侧迂回赶上来了。这些骑士在丘坡上策马如飞,还能张弓射中四五十步外的自己,便是草原上也是一等一的射士了。祖刚心知自己今日恐怕是冲不出去了,只得一面张弓还击,一面在心中向神佛祈祷,以求死后的冥福。
昌黎县城,东门城楼。
“大人,前锋拿住了几个关宁军的哨探!”
“哦!这么快?”岳托从地图上抬起头来,对一旁的祖大寿、遏必隆和哈撒儿笑道:“看来我这次倒是料错了他们!”
哈撒儿上前一步请战道:“无妨,末将愿率领这一千火儿赤(箭筒士)为先锋,让这些关宁军看看济农怯薛亲军的厉害!”
“怯薛亲军的厉害自然是要看看的!”岳托笑道:“不过先查问一下这几个哨探,敌军的底细不迟!”
片刻后俘虏们便被亲兵押了上来,几乎个个身上都有伤,看上去狼狈的很。岳托上下打量了下,问道:“你们的将主是谁?”
祖刚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右臂,在方才的混战中他并没有中箭,只是从受伤的马上落下来,摔伤了右臂。此时的他心思非常混乱,求生的欲望和对将主的忠心在他的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来。看到他不说话,一个亲兵走了过来,骂了一声扬起马鞭便要抽打,祖刚正准备忍痛挨打,却听到有个声音:“且慢,莫要打他!”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一双棕色的马靴走到自己面前停住了。
“祖刚,你还认得我吗?”
祖刚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笑着看着自己,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大老爷,您怎么在这里?”
“起来说话吧!”祖大寿笑着将祖刚从地上扶了起来,替他解开绳索:“哦,你胳膊受伤了,来人,快叫大夫来!”
“没事,只是从马背上掉下来摔了一下!”祖刚已经从方才的惊喜中恢复了过来,作为祖宽的贴身亲兵,他自然认得祖大寿,也知道祖大寿当初在大凌河兵败降了皇太极,其后便没了消息,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看了看岳托、遏必隆等人,立刻从对方的打扮中判断出了敌人的身份。
“大老爷,你后面那几个可是东虏?”
“哦!”祖大寿点了点头:“不错,那几位都是女真的贵酋,现在我和他们都在越国公麾下当差!”
“越国公?”祖刚身体一抖,那不就是那个打出靖难旗号的反贼刘成?怎么大老爷现在跟反贼了。祖刚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祖大寿仿佛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事,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大夫已经来了,替祖刚察看起胳膊上的伤势来。待到看完了后,祖大寿重新走了过来,笑道:“这次领兵的是我那外甥和祖宽吧,待会你就回去吧,替我带一封信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