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和朱理理

    说来实在老套，我们是高中同学，文理分班的时候分在了一起，我对他实在没有第一印象，不是太久远记不得，而是我压根儿对他无感，在一起后我常常嘲笑他，长得一般，实在吸引不了本姑娘的注意力……他便笑着说：“彼此彼此～”朱理理实在是人如其名，嘴巴特别厉害，甚至有点毒舌，讲理是讲不过他的，简直理他爹，理他姥爷～所以常常吃我的拳头，他只能每每无奈说遇上我就是秀才遇上兵。

    有人说，世界上最美的距离不是同桌的你，而是前后桌，你每每回头，那个人都在你身后。我和朱理理大概就是因为这种距离，日久天长，渐生情愫……我至今记得他因为我模拟考没考好，买巨大的棒棒糖逗我开心，因为我来大姨妈他把的校服借我，考试前腾空教室做考场，他便是我的劳动力，帮我搬书，教我数学题时嘲笑我有多笨，还得不时求我给他抄语文作业，下五子棋时纵容我耍赖，我欺负同桌许状时给我帮腔……这么久了，我想忘，可是桩桩件件，好似昨日，我们什么时候喜欢的彼此，我们自己都不记得了，毕业前，我们从未表达，迟钝如许状都打趣我们狼狈为奸，十分般配……

    那年高考，数学界奇葩葛大爷出的高考题太难了，而数学平平的我，即便语文英语再怎么优秀也拯救不了总分，这使我和朱理理拉开了巨大的距离，他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而我，实在无力再去重来一次高三，没有朱理理的高三……

    最终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读了不同的大学，那时候不知道是再也不能每天怼他难过多一点，还是对自己没能考到理想的大学读理想的专业难过多一点，总之那个暑假很难过，很难过……

    我们保持着联系，分享各种学校有趣的事儿，我承认，他的大学有趣点儿，我们医学院，真是高三的延续……厚厚的书，让我觉得脑壳子疼，实验课的小兔子，小老鼠也让我无奈……总觉得自己选错了专业，曼曼却说，你没有选错，你这个身材和脸蛋，挽起头发，不穿制服人家也知道，要么空姐，要么高铁乘务员，当个护士，还救死扶伤呢，美的不能再美了……也许正是徐曼曼的存在，让我觉得没有朱理理的大学，有她陪我，也没那么无趣。

    大一的时候，偶尔看了一部叫《奋斗》的电视剧，对里面敢爱敢恨的米莱迷得不要不要的，看完以后和朱理理日常聊天互怼，聊起恋爱的事情，他问我怎么开学也好久了，是不是长相太次了，连个男朋友也没交到，我怼回去：你还不是一样～他说大学四年不准备交女朋友，一心求学，无心恋爱……我开玩笑说：猪头，我等你吧，我此刻等你，以后等你，永远等你，等你到死～（其实就是个米莱语录，我想我语文之所以好，是我常常学以致用，……）然后朱理理就来了电话，我从被窝里出来，裹着个小毯子去卫生间接他的电话，已是初冬，这大半夜的，为啥打电话，铃声再大点，我猜我的室友七宝把我杀了……电话里他熟悉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嬉皮笑脸，异常认真，他问我：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我想听你亲口说……我心里想着，老同学，氛围又烘到这里了，怎么办，硬着头皮背台词般的说了一遍，明明裹着毯子，冻成狗了快，但是脸却不知为何热的发烫，烫到耳根子那种，然后某个人就啪啪打脸，半开玩笑的说：“反正你也没人要了，我就委屈一下凑合凑合哈”然后电话里传来欠揍的笑声……

    至那晚以后，某理理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怼我了，哪怕我一再挑衅，也不回怼，毒舌属性也变成了惧内……还有点小暖男，每天都能收到他的天气预报，提醒多穿衣，下雨了要带伞，不小心感冒了他都能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问好点没，刚开始，我还真不习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而我又真的在乎他，他的每一条信息，我都会来回反复看，他调戏我两句，我便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脸红，心跳加速，我想这种感觉，就算不是爱，也是喜欢了，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至今记得那个冬天，校园里刮起一阵给男朋友织围巾的风，我别别扭扭的也跑到学校的小卖部，缠着卖毛线的阿姨一遍一遍的教我，不小心就织错了，宿舍小卖部两头跑，总算织上道了，晚上没聊几句就骗理理说要睡觉，然后和曼曼在那里织围巾，七宝和慧慧就边刷剧边笑话我们，曼曼织了两天就给莫扎寄过去了，可是我总也不满意，熬了一个礼拜的夜，织了三条，挑了自己认为最好的给朱理理寄了过去……无奈这厮不解风情，喊着围巾材质差，扎脖子……后来我才知道，即便我们分手许多年，他也保存着我给他的每一件东西，很女式的钥匙扣他随身携带，扎脖子的围巾，他也戴了许多年，这样算不算是深爱呢，可是物是人非，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就宁愿相信别人，也不信我，这样也算爱吗？

    那年寒假天气特别冷，风特别大，我正想着朱理理从南方的城市回来，也不知道还适不适应老家冬日的严寒，就在此时，朱理理打了电话过来，我偷偷摸摸跑到外面去接，怕爸爸发现我谈了男朋友，他说：“我想了想，我们不适合，还是分手吧”异常认真，像当初说和我在一起一样认真，我说好。好像不死缠烂打是我唯一能留给这段美好的爱情的终结，挂了电话，我蹲下来，抱着自己，泪水抑制不住的流，我不想这么结束的，发生了什么，哪里不适合了，朱理理，你知不知道，我盼着寒假，因为可以和你见面，我想好了穿什么衣服去见你，我头发长长了，也学会了怎么做一个淑女，我还学会了穿高跟鞋，礼仪课上还教了化妆，我做好了见面的准备，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你却说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