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端着杯子婉转地唱了一段,把殷桓急得原地打转。
他投去疑惑目光,刚想开口询问,就听一女声在门外叫骂道:“姓殷的你要不要脸?老娘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今日老娘看在你生辰份上备了桌好菜好酒,你个王八蛋!在这唱小曲喝花酒!”
兰臣顿时了然,不禁笑道:“嫂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不该耽搁殷兄与家人享良辰。”
他举杯和殷桓的空杯撞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起身退到一旁,在殷夫人踹门进来时做出惶恐模样往地上一跪,嗫嚅道:“夫人……”
殷夫人看都没看他,扯着殷桓耳朵把他抓走了。
兰臣回去路上仍在忍笑,直到看见自己门前站了两名侍女才一整神色,走过去站定,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
侍女径直道:“府里穷,没钱养闲人,夫人说了,冬日寻生计不易,准你一月后再搬出府,你感激夫人仁善,不再去寻我家老爷,听懂了吗?”
兰臣微微喏喏地应下,等到两人离去,站在门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留下的机关,没发现有人动过的痕迹,才抬手推门入内,卸了妆,一想到殷桓被抓着耳朵拎走的模样,又是失笑。
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感慨地想:真好啊。
雁探在当天晚上把越梅臣抬进了宫中。
当时宿抚正与应承安用膳,他因有痰症被禁了荤腥,只能看着应承安大鱼大肉,自己清菜小粥,尽管御厨手艺极佳,清淡菜系别有一番滋味,仍是被闻得见吃不到的肉味勾得生无可恋,盯得应承安险些以为自己唇边沾了什么东西。
因此越梅臣一被抬进书房,他就连忙借故起身,留下觊觎那一盘烤羊的宿抚对着空盘咽口水。
雁探大约是拆了一块门板,在上面垫了厚被,再把越梅臣绑在上面,免得他滑下去,又怕冻坏了副使,还在他身上盖了两层被,捂得严严实实,进了书房后一掀被才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越梅臣勉力睁着眼睛,嘴唇因为失血苍白干裂,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连着那几道伤疤的颜色也淡了下来,看着远没有从前可怖。
应承安走过去看了眼他胸前渗出的血痕,实在分不出伤得重还是轻,便去问把他抬来的雁探。
雁探拿不准皇帝的脾气,只敢说“无性命之忧”,见宿抚起身踱来,忙屈膝行礼。
“子和这脾气。”应承安叹了口气,“你也就仗着越副使忠心耿耿,才敢这么折腾他。”
宿抚叫雁探起身,刚想让人去传唤御医,听到应承安这般编排他,不由脱口道:“朕不疑他已经……”
应承安笑了一声,打断宿抚道:“都退下。”
屋中雁探连同守在梁上的禁卫鱼贯而出,应承安才道:“子和既然因为行刺一事心怀芥蒂已久,不妨一并与越副使讲明了。”
他说完低头看了越梅臣一眼,一拂袖回到了阶陛上,似乎不想插手这君臣二人之间的事。
越梅臣原本就面色苍白,过了片刻反应过来应承安的意思,颜色更加惨淡,若不是被绑在床板上,只怕就要挣扎着起身跪倒谢罪。
宿抚下意识地碰了一下咽喉上的伤疤,就听越梅臣发出了一声类似泣音的响动,细若游丝道:“陛下……臣不敢辩驳,请陛下赐臣一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