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一周,或许一年,或许三五年……没关系,慢慢熬吧。
所以周小乙选择在校园里潇洒的落幕。
至少周小乙是这么认为的。
周家就剩这么两人,几间烂房子,但在李七年眼里,周家最有钱。
扯淡!
从村头到村尾,每一家都是周小乙的债主,从百十元到上千元,都记在床头作业本里。
最让周小乙不解的是,几乎每次去楼篾匠哪里借钱,从来没空手而归,也从来没催过还债。
要说两家关系,其实不怎么样,从小到大,楼篾匠好像对周小乙有种说不明的敌意。
但他偏偏借钱。
周通海这些天有点抗不过去了,医生来的勤,花钱就多了,全是楼篾匠主动过来给钱,也没叫周小乙记着。
“老周……楼篾匠欠我们钱吗?”周小乙趁着父亲没合眼的迹象,便随口问。
“……欠!……”周通海说得断续。
“我家就没富过,我也没见别个拿我家一根葱,这‘欠’从何说起……”周小乙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提……那怂蛋……说你……守着……要死……的人干嘛?……不……好好……读书……”周通海说一大串,很累,上气不接下气。
周小乙没想到父亲说楼篾匠怂蛋,心里差点开了花。
“没法……管你了……但我……想看到……你结……婚。或许……我……才能……瞑目!”周通海说。
“我家有上顿没下顿的,找谁结婚?”周小乙抱怨地说:“也不知猴年马月,那个姑娘眼瞎看上你儿子,可惜……哎,你没这福分。”
“不……一周内……结婚……”周通海说:“不然……我走了,……你……很……可怜的。”
周小乙差点想把父亲亲个够,这多年,就这句,够让自己最感动。
“说……喜欢……那个……”周通海问。
“老周,你回光返照吗,你都要死了,穷的叮当响,别说大话了,好生睡睡!”周小乙没好气地说。
“那个……胸大的……牛……啥的,你老是……看?”周通海倒死不死的,居然还记得这龌龊勾当:“三天后……结婚!”
“谁喜欢她啦,老周你看走眼了。不跟你瞎掰,我去熬药了。”周小乙赶紧溜了。
“你……倒说啊……父亲……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周通海说。
“胸大不能当饭吃,我当然喜欢有钱有势的田欣欣啦。……”周小乙随口一说,说完就扔了。
要是当真,除非吃错药了。
服侍好父亲,周小乙睡了个午觉,梦见一个大花轿抬到了家门口,把自己乐的姓什么都搞忘了,伸手就去拉轿帘,稳稳地坐着一个姑娘,身材、胸脯……上等,便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头的一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看到了长了好多脚的蜈蚣头,正恶心地吐血白花花的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