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银簪,四蕊花钿对着一双笼烟眉,含情目下嫩唇轻撅,透着少女的气愤。
哪怕是简单的棉麻嫁衣,依旧衬出她窈窕身姿。青涩有这般相貌,待长成必定倾国倾城。
江婉妒忌的脑海中立即浮现‘狐媚子’三个字,瞅了陈袁青一眼,心中暗骂:个老不死的小气鬼,正常给儿媳做套嫁衣哪会落人话柄?作茧自缚不说,还连累到她。
“容小姐出身卑微目光短浅不识礼,你们大伙总认识吧。把贺礼当成聘礼,真是可笑。”
陈袁青没想到容笙出尔反尔的举动,会祸及到江小姐,心下一紧,从高座上下来,“容小姐,你无耻下作联合未婚夫君设计我陈家聘礼钱,今个被揭穿还赖上别人……”
容笙秀手轻点百里扶苏的肩头,示意他不要插手。陈袁青说不过还想动手,打她?没那么容易。她挪了挪步莲,巧妙躲着,刻意放大嗓子,“陈老爷子,恼羞成怒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冲喜是高兴娶进门,图个吉利,你家是吵架带威胁,你图得哪门子的喜气?”
“我跟这蒙面小姐,一个高门贵女,一个乡野丫头,在座但凡是个男人,肯定都想娶。况且陈老爷子的作风大伙也不是不知道,给出的聘礼钱,又随着嫁妆一起要回来,这等丑事,陈老爷子做得出来。贺礼是嫁妆,说得通。”
“陈老爷子,你妄想娶两个儿媳,拿我凑数,考虑过你病重儿子的感受么?”
“万一,无福消受,这喜事成了丧事……”
陈袁青面容铁青,呼吸骤乱,他翻着瞪大的眼,顺手抄起身侧桌上的碗盘,朝容笙砸去:“狗娘养的玩意儿,居然咒我陈家。你们这些吃白饭的混账,看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把这小贱蹄子抓起来?”
百里扶苏食指敲了敲桌面,带来的人跟陈家的仆从,瞬间交汇在一起,场面好不热闹。
容笙凑近江婉,踩了椅角,装作绊倒的样子娇躯往前扑,葱指一挑,企图趁乱掀掉面纱。
江婉深知容笙靠近她不怀好意,衣裙翻飞,避开容笙触碰。
一旁默不作声的百里扶苏,拿了一粒小盘里的花生,对准江婉落下的方位,快速出手。
江婉逃过了容笙的攻击,却没逃过百里扶苏的算计。脸上的面纱,随着花生的轨迹,一同飘出去。
围着江婉的那块,蓦然静下来。冒出几阵声:
“还想着她有多漂亮,原来是个破了相的丑八怪,真没劲。”
“瞧脸上那道疤痕,血肉都翻出来了,吓死个人,怪不得要戴个面纱呢。”
“你说,她跟别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遭到这样的狠手?”
“我怎么觉得她这么眼熟……她……好像是江才子那个妹妹……”
“真的假的?”
……
争论声不绝如缕。
江婉捂着脸,惊慌失措,踹了踹跟来的两随从,一人赏了一耳光子,“没用的废物,还杵在这干嘛?丢人现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