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厉害……”
是吧,心里有病的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有病,所以把自己伪装得很好。
若不是看到余多多身上那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林可轻真得就以为她眼里的光是真的,她脸上的笑也是真的。
有一次余多多撩起裤腿,指着一处伤口,嬉皮笑脸地跟她说:“看到这个流脓恶臭的烙印没有,十年了,它都好不了呢,真是顽固的小家伙!”
那一天,林可轻再次哭了起来,她知道,余多多指的不单单是流淌着绝望和脓臭的伤口,还有她自己。
那个试图用笑容对待恶意,用坚强对抗心魔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没有得到治愈,刚刚那通电话直接宣判她失败了。
林可轻麻木着,人恐惧到极度之后,便是麻木,直到周灵将她唤醒。
“你,你怎么了?”周灵眼里没有好奇,是真心实意的关心。
林可轻木讷地摇了摇头,无力地垂下拿着手机发麻的手,愣了几秒,发了颠似地冲进宿舍,拿出一个笔记本,抖着手拨了一个电话。
“老师,你好,我叫林可轻……”
一中是封闭性管理学校,非节假日时间里没有特殊情况,不给通行,可林可轻还是坐上出租车,因为她的班主任是一个好人。
好到林可轻只说身体不舒服,她便急忙送她出来了,好到哪怕知道林可轻撒谎骗她,她也不追究。
她只是个好人,却不是个负责任的老师,坐上出租车的林可轻这样想着,好像她只是发了一个呆,车子就到目的地了。
下了出租车,顶着烈阳,离歌对那栋建筑物望而生畏。
一年前余多多捂着出血的耳朵,颤颤巍巍地扑在她怀里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深呼吸一口气,林可轻抬脚往小区里面走着,可是她没有见到余多多。
那里只有拉起的警戒线,围观的群众,和一对哭倒在地的中年夫妻。
厚着脸皮,她向一个阿姨打听着余多多的消息着,那个阿姨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边比划边说着:“你找那个变态啊!那个变态杀了她的亲弟弟,害怕得昏死过去了,现在被警察带去了附近的附属医院。诶,我说小姑娘,你跟那个变态是什么关系?我跟你说啊,那个变态有神经病哦,现在还杀了人,阿姨看你最好不要去找她了,诶,你这孩子……”
林可轻跑开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她害怕听到那些字眼,因为她与余多多一样,她们只是跟别人不一样而已,她们不是变态。
到了附属医院,不用去前台咨询病房号,林可轻就知道余多多在哪间病房,因为她病房门口站着几个高大笔直,身穿制服的男子。
跟为首的队长交换了条件之后,林可轻成功进入了病房。
“多多,多多……”余多多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林可轻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魂来。
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毫无生机,与她上次见到的余多多,简直判若两人。
林可轻咬着下嘴唇,轻轻坐在她身边,忍着泪水,看着她:“最后一年了,多多,这已经是最后一年了。”
“是啊,最后一年了,还是没能逃掉。”余多多挤出一抹诡异的难看的笑,对着林可轻说着:“轻轻,你真好。所有人见到我,只会问我,你为什么要杀害你弟弟。只有你,只有你懂我,轻轻,谢谢你。”
“所以,为什么呢?还差一年,你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新生活。十年都过来了,余多多,你为什么要犯傻。”林可轻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因为一个短信。”余多多的回答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