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你是谁?”
“……”
“……”
“我死了?”
“那我也死了?”
“……”
“……”
“我记得自己在公主的践行宴上呀?”
“我也是呀,怎么会忽然来到这里?”
“……”
“……”
“……你是公主殿下?”
“你怎么知道?!”
“践行宴上的人我都见过,唯一没见过的就是公主和婢女啦。你的年纪看起来那么小,总不会是婢女吧。”
“啊,是啊。那你又是谁?”
“我是多仁将军的妹妹,我叫旺姆。”
“啊,原来如此。多仁将军在哪里呢?”
“不知道呀,何公又去哪里了?”
“何公是谁?”
“……”
“……”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看起来很奇怪。连灯烛都是倒吊着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亮的灯烛,连神都大殿里的灯烛都没有这么亮。”
“呀!我的衣服呢?!”
“发髻也没啦?!”
旺姆和李奴奴从她们各自的床上坐起身,怔怔的看着对方。她们只穿着一件宽松的单袍,素颜裸妆,披头散发,连内衣都不知所踪。白河岸口气候多变,苗小小为了方便照顾,早就除去了她们层叠的衣衫,塞进被子里裹结实拉倒。
两人总算起身,站在不足两米的卧室里发愣。床铺、被褥、枕头都被结结实实的固定在地板上。床与床之间的伸缩屏风和柜子也都牢牢的卡在屋顶和地面之间。每张床的中央位置都倒吊着一盏她们所谓的烛火。烛火外包裹着一个半透明的灯罩,灯罩里垂着一根细绳。旺姆试着拉了一下,她头顶上的烛火顿时灭了。她再拉,烛火又再度亮起。她乐了,因为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何在等人,再没有谁会让自己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东西。
旺姆拉着李奴奴,打开了房门。她们面前是一条木结构的走廊,宽度约一米五左右。走廊的右侧已经到了尽头,左边约七至八米的位置有一扇双开大门。而位于她们的正对面,则是一扇和她们卧房一模一样的木门。
旺姆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发现这间屋子和自己刚刚所在的那间极为相似。也有三张床榻并列被固定在地面上,只是床上均空无一人。
“我觉得屋子在晃。”李奴奴紧紧拉着旺姆的手。
旺姆仔细感觉了一下,地面似乎的确在规律的晃动着,她琢磨:“是地动吗?”
李奴奴摇了摇头,用表情传达了自己的茫然。
忽然,地面猛烈的摇摆了起来!晃的两人几乎跌坐在地板上!头顶上的烛火随着剧烈的摇摆来回运动着,更显得局促和紧张。旺姆刚稳住身形,地板就倾斜了起来,至少三十度的斜角将她和李奴奴抛到了墙壁上!她们翻滚在一起,狼狈不堪的挣扎着站起身来。她们万万想不到,本来好端端的践行宴怎么忽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地面起伏摆动着,毫不怜惜的将两个女孩前后甩动。旺姆咬牙拉起李奴奴,夺门而出!艰难的向走廊尽头的门跑动了过去……
.
苗小小坐在一扇落地窗边,她看着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喝了一口十五年陈的武当红酒。武当王庄位于法国波亚克村,是世界顶级的红酒酿造地之一。和中国的武当山可说没有半点关系。
高达三百米的酒店餐厅,让苗小小把繁盛的都市尽收眼底。斑斓的灯火把一座庞大的城池印照的犹如白昼。无数车辆在街巷里往复穿梭着,搭载着一个个颠倒梦想游离于世。人们三三两两,匆匆忙忙,嘻嘻哈哈,来来往往,他们努力维系着属于自己的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把罪孽和恶意抛散到自己看不见的角落。善男信女们虔诚的参拜着自以为理解的信仰,希望能够比别人多分到一些神明的关爱和加持。
贫穷者沿街祈祷着苟活,富有者肆意妄为的赴死。尽管他们的起点和终点毫无区别,但从出生到死亡的那段过程,却让绝大部分人都咬牙切齿、鞠躬尽瘁。以至于没有人再愿意去想想自己存在的意义和原因。毫无疑问,他们构成了这座城市。作为城市中主要的居民,他们更习惯屈服于三两个同类,然后践踏着其他的生灵,痛苦的享受。
苗小小知道,自己眼前的这幅画面里,正在往复上演着人间上演了亿兆次的戏码。勾心斗角、颠沛流离、觥筹交错、笑里藏刀、春风得意、剑拔弩张、殚精竭虑、哗众取宠、双喜临门、乐极生悲、运筹帷幄、贪得无厌、朝生夕死、为情所困、曲终人散、人走茶凉。无论是悲是喜,或生或死,起因却都只有一个。
苗小小边思索边沿落地窗踱着步子,当她抬头的时候,眼前的城市已经不见了,窗外只剩下一片漆黑。那是夜空里的海洋,它位于餐厅的另一边。苗小小不知道,生活在人类栖息地的动物们,究竟是悲是喜?也许,自从人类诞生起,对它们而言就不再有悲喜了。剩下的,只是绝望。毕竟,在最近四五十年间灭绝的物种,已经超过了历史的总和。并且,这个数字仍在增加。
蛮荒和文明,只是人类赋予自己的定义。站在自然的角度上,恐怕这两个词汇需要颠倒来使用。
苗小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小姐,您的杯子空了。”一个英俊的服务生操着并不流利的中文微笑道。
苗小小不知不觉间已经独自喝光了一整瓶武当。她侧头看大厅里的其他客人,无一不将饕餮盛宴堆满了一桌。除了自己的餐桌空空如也以外,还真看不见第二个这么空落的了。她勉强笑了笑:“能帮我问一下厨师吗?我点的单为什么还没有上?”
服务生欠了欠身,催单去了。苗小小看着周围的食客们狼吞虎咽,尽管这是间七星级的高端酒店,人们依旧吃出了街边大排档的氛围。苗小小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她只想吃东西,哪怕是碗柴火小馄饨也好。
她看着旁边桌的食客换了又换,自己依旧没有等来那份早就该到来的晚餐。现在,它应该被称之为宵夜了。苗小小盯着走廊的尽头,她眼睁睁看着服务生无数次的从那里捧着佳肴出现,然后将自己垂涎已久的美味端去目所能及却毫不相干的餐桌。
这已经是服务生第二十八次出现了,他单手端着一个银制的托盘,径直向苗小小走来。没错了,那应该是自己点的食物了。A5级的霜降和牛,世界上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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