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既然没有毒药,你每个月给我吃的是什么?当初我按的地方为什么会疼?”话说开了,再提起相关问题,叶霖觉得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心塞的感觉了。
凌霄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那日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积劳成疾、风邪入体。脑后正中、发际上一寸处是为风府、两侧则为风池。风池风府皆是风邪入体后盘踞之处,你被风邪侵入阳明少阳二经、伤及营卫,风池风府二穴自然僵痛难当。”
她说着眨了眨眼睛,一双凤眼越发狭长,狡黠得像是只阴谋得逞了的小狐狸:“至于每月给你吃的药——都是些强身健体、温养经脉的补药。难道你不觉得这半年来身体越发强健了吗?”
身体强健他倒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感觉,不过这半年来他从没生过病倒是真的,忙起来似乎也不像从前那样容易疲惫了。叶霖几乎是没有半点怀疑地立时就相信了她的话,心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对他好,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恶人的样子、嘴硬得什么都不肯解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呢?
“你这脾气确实糟糕、活该不讨人喜欢。”叶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只是说她脾气糟糕,却只字未提要她改掉这“糟糕”的脾气。
凌霄挑眉、活脱脱一副“我脾气不好我自豪”的表情。
“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一笔勾销吧。”叶霖被她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闹得简直没脾气,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末了微微顿了顿、在小姑娘不以为意的神色里慢慢地补了一句,“很晚了,你该睡觉了,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四个字,他特地加了重音,然后看着小姑娘一下子皱起来了的眉头,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凌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的时候神情难得地有些郁闷。叶霖忍不住笑了起来,却见她忽然间弯下腰凑了过来——虽然他比她高出许多,可这时候他坐着、她站着,却就变成了她弯腰俯视着他。
光线本来就昏暗、她又背着光,这时候连脸都已经有些看不清楚。
可叶霖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心跳加速。
然后小姑娘冷哼了一声、凉凉地开了口:“未成年不要紧,只是有些成年人啊——酒量不如未成年人也就罢了,喝多了之后还要未成年人抱着上楼。”
“那个姿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公主抱是吧?真是再无颜见人啊……”凌霄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有些感慨、长长地“哎”了一声,摇着头转身出了房间,留下叶霖一个人在房里黑着脸色气得心塞——什么公主抱!都是谁教会的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周三下午的最后两节是选修课。这一千多年来的科技发展不可计量,凌霄对她选的这一门“机器人制作”其实是相当期待的。而事实上,这门课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与万花谷天工术全然不同的体系、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编程课程、闻所未闻的高科技材料……这一切全新的知识和挑战让凌霄异常兴奋。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放学。她在教室里又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接到了叶霖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校门口。
凌霄和住校的同学们道了别、出了校门上了车,跟着叶霖离开。
叶家住在一处别墅区,地段却并不偏僻——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里,闹市区里的别墅说是天价也不为过,叶家家境之优渥可想而知。
叶霖没有掏出钥匙自己开门、反而是在门口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是老实温和。凌霄听着叶霖低声向自己解释这是家里的钟点工、跟着叶霖同样叫了声“李阿姨”,然后一起进了屋。
“哟,老二回来了?真是稀客。”凌霄在玄关处刚换了拖鞋,忽然就听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就见客厅里一个男人正抱着手臂看着自己。他看起来大概是三十岁左右,五官和叶霖依稀有几分相似、还算得上是俊朗,只是眉宇间却是难掩阴郁。
见凌霄抬头,那人似乎是有一瞬间的意外、微微愣了愣,随即却是一下子就笑了起来:“难怪叶霖要金屋藏娇,眼光倒是真好,不过年纪这么小——这你可是不厚道啊。”
“大哥!”叶霖一瞬间沉了脸色,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就被一阵轻笑声打断了。
笑的人是凌霄——她本来就长得漂亮,这时候轻声笑起来、狭长的凤眼微微弯起,看起来居然有了几分超乎年龄的柔美:
“我听说,前阵子又有人见义勇为却反被污蔑了。这世道真是可怕,明明是好心的善举,却总是有些人思想龌龊、以为谁都和自己一样卑鄙似的,难怪现在都不敢做好事了。”
“其实想想,这些人心里也是挺苦的,可能——长得太丑、从来没有被人温柔对待过吧。”她声音轻柔、看似是感叹着什么不相干的事,可语气间的嘲讽和指桑骂槐却半点没有遮掩、分分钟就扑面而来。
那人的脸色一瞬间就有些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