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将手上药瓮打破。
朝薇斜斜睨视了她一眼,瞧出她似乎十分关心此事,便接着问那宫婢道:“父皇平日也常召见沈相入宫,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还特意来说一声的?”
宫婢神情凝重,答道:“回禀公主,此次与往日不同。沈相爷才走到宫门口就被禁卫军连人带车统统拿下了!”
朝薇猛地转身盯住谢安莹,眼中似乎有几百个疑问。
可想了想,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低头喃喃道:“在宫门口就拿下,这是要做给天下人看了——这宫中,也不知还能太平几日……”
看着朝薇怅然的样子,谢安莹隐隐有些内疚。
她真是走到哪里就将是非烧到哪里。
原本是来此避难,却扰得公主也没了好日子过。
但这样的心思。也只是一瞬。日子要想真的平静安宁,须得沈相爷点头才成。在见识了皇帝的胸怀大略之后,她才明白她一个小小的郡王妃,在这场风波里。不过是颗棋子,为了保全自身,保全她所爱的人尽她终身之力罢了。
她也许微不足道,但最低限度,沈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帝突然羁押,这当口京安城各个权贵军机要处必然大乱。
趁着这时。至少她的药能平安送到李承霆手中……
谢安莹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现在只需要想李承霆次战大获全胜,便足够了。
————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李承霆所在的军营前,原本只有不足千人的操练,忽然变成了全军整装待发的场面!
清晨的迷雾渐渐散去,城上几个人看清楚这一切,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水毒分明引了过去,为何他们毫发无损!?”
“不对,是我们中计了!”
先前他们分明有了中毒的迹象,尤其是肃王爷那几人,虽然被李承霆救走,但各个腿脚酸软连兵器都拿不动,怎么可能没事?
而后也没看到他们从营帐中再走出来。
只不过是听见有千人操练,让人一时有些拿不准,这才拖延了时间想要再观望一番。
原本以为时间拖得越久,对方中毒的人就越多,等最后这一千人也倒了下去,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肃王手中这支素来难啃的虎狼之军。
可谁知,倒了眼下他们才明白,对方只是在争取时间,争取治愈的时间!
是谁?
这毒药难解至极,是……是那人亲口所说,确保一定能大乱肃王军队的,是谁有这样天大的本事,竟然能解了他们身上的毒?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速速报与张大人知道——就算他们没中毒,也必须将他们绞杀再此!此时已经做绝了,决不能放过一个活口!”
李承霆身骑骏马,红衣猎猎,一身银甲在清晨的阳光中分外夺目耀眼。
他眯着眼睛看向遥远的城墙,神情之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缓慢地从背上拿起弓弩,对准那几不可见黑点一般的人影,搭弓,拉满,瞄准……
只听一声铮铮弓响,远处城墙上那人影应声而落。
而此地,李承霆已经抬起手来,沉默无声地振臂一挥。
只听他身后整齐的马蹄声与兵刃之声,瞬间响彻四方,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隆隆震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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