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一句话?活着永远比死了痛苦,走的人也确实要比留下的人轻松……”
华钊这是在讽刺他逃避责任吧……靳世林想说几句话来辩驳,华钊就已经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了,他把茶盏里最后一口茶喝完,“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伤,看到你还能这般与我说话,我也就放心了。”
搁下茶盏,就要告辞了,走出房门前,他还特地回过头,与靳世林说:“好不容易雨过天晴了,我想活的轻松些。至于靳大人想怎么活,那就不关华某人的事了……”
这是在告诉他,他不想计较过去的事了吗?靳世林愣愣地看了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才重新把姚氏叫了进来。
…………
华槿从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身边已经没了池晏的气息,她想再躺一会儿,紫菱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焦急之色掩也掩不住,“小姐,三小姐她……她不见了!”
华槿从床上惊坐了起来,面无血色:“你……你说什么?三姐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
紫菱摇摇头,递了封书信给她:“她只给您留了这封书信。听三小姐屋里伺候的丫鬟说,三小姐醒后就一直说要回李府……好不容易把人给劝睡着了,天一亮却突然没了踪影。”
皇城刚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国公府也遭受重创,守卫并不是特别森严,府里上上下下都有些筋疲力尽了,三姐又是这么聪明的的人,她如果决心要走,恐怕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可她才刚刚生完孩子啊,怎么能就这样出去了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孩子怎么办,她又该怎么跟宛平的爹娘交代!
华槿颤抖地将信拆了开来,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华槿,不必找我,我想通了自然会回来,替我照顾好哥儿。”
这哪里像是只回李府看看的样子!华槿捏着信,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池晏封世子的圣旨下来了,他出去接了个旨,回来就看到她泣不成声,忙问丫鬟怎么了。
丫鬟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他,他忙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别担心,我这就让祖父派人出去找。你姐姐才刚刚生产完,一定走不远。”
华槿点点头,拿衣袖擦干了眼泪,“我去看看哥儿。”
池晏知道她心里难过,急需有个缓解的地方,也没拦她,直接去了平国公那里,让他派兵出去找人。
平国公听了先是一愣,而后什么也没说,就喊了副将进来,让他带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去皇城四周搜查。
人马派出去一波又一波,却一直没有华杋的消息传来,最后连皇上都惊动了,平国公迫于无奈,只能将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掉了回来,留了一队国公府的暗卫,继续在周围搜查。
但华杋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国公府的人整整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半点她的踪迹。
府里的人都说华杋肯定凶多吉少了,但华槿始终相信她还活着,对娘家只宣称,华杋产后身体虚弱,被世外高人接到外地调养去了。
孩子一直由华槿带着,她给孩子取名,叫李念,取想念爹娘之意。
五月二十七,念哥儿满月,池晏将他收为义子,入了族谱。
满月宴那天,有人送了一个长命锁给他,是用紫檀木匣子装着的,里头还有一个绣着哥儿名字的香囊。
华槿让大夫看过,里面放的是驱蚊辟邪的香草,念哥儿皮肤白嫩,从小蚊虫就爱叮他……华槿给哥儿带上了长命锁,把香包放到了他睡的床头。
万安五年,朝中局势渐稳,平国公辞了首辅之位,由五军都督范明鸿担任。
姚琳生下一女,平国公爱不释手地抱着长孙女去逛园子,结果被尿了一身,举家皆欢。
转眼念哥儿周岁,抓周抓了幅画,平国公笑他以后是要成为大画师的人,为国公府终于要出位文人,而笑得合不拢嘴。
万安六年冬至,池晏和华槿带念哥儿去普济寺上香,完后去慧明大师禅房小坐,念哥儿由小僧了悟带着逛寺庙,回来手里多了串糖葫芦,问了悟是谁给的,了悟摇头说不知道。
念哥儿也不肯说,只望着山下某条小道,轻轻地笑。
华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道上一个穿着藕荷色比甲的妇人,提着菜篮渐行渐远,背影隐隐有些熟悉。
池晏从后面走过来,手自然地揽在她的腰间,“是她吗?”
华槿摇了摇头,“兴许是吧。”
但她没有派人去求证,靠在他的胸膛,就这么看着她慢慢走远了。
耳边又稚嫩的声音响起:“姨母,这东西真好吃,您以后天天给我买好不好?”
一双小手可怜兮兮地揪着她的衣角,华槿失笑,宠溺地摸了摸念哥儿的头,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买可以,但就是不能多吃,华槿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世上很多事,不一定非要探个究竟的,一如她的身世。
【全文完】
敲下这三个字,感触良多~~觉得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哈哈哈~
番外会有,休息几天就写。如果有什么漏写的,大伙儿也记得提醒我,我一并补在番外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