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尖叫。”
沈晾扭头问大学生:“你住在楼下,当时跟随凶手进来,你上楼回家了吗?”
“回家了,当时我不知道那几个人是去杀人的,”大学生说着看了一眼小卖部店主,“我也听到尖叫了,但是我不记得有几声。”
沈晾正要说话,大学生忽然说:“我们一个单元一层有两间房,小卖部在东面,我在一单元的西面,发生凶案的房间在我的上方。小的时候我我妈经常忘带钥匙在楼下喊我。如果我不开窗,基本上听不见她的话。那么同理,我在室内叫,除非打开窗,在外面也是听不太清的。我记得叫声比较短促,在楼下听有些闷,当时以为只是家常的吵架,就没有在意。”
杨平飞忍不住说:“你尾随那几人上去,却没有被发现?”
“因为那几个人不是我们单元的,所以我有点警惕。楼上那两个人刚搬到我们小区不久,男的经常跟一些不认识的流氓模样的人打交道,楼里面的邻居都不太喜欢他。他们来之后进出的奇怪的人也多,那一次我以为也就是别人来找他们,而且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大学生说,“我不喜欢跟那样的人打交道,最好碰不上,所以我是等他们上楼之后,再开门上楼的。因为楼下安全门开关的声音比较响,我等了一会儿再上楼。也许算是我潜意识在躲避危险吧。”大学生冷静地看着沈晾说。
沈晾这时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环卫工人。
“我上楼的时候没有听见他们上楼的声音,所以没有想到是凶案的开始,直接进家门了。”
“你为什么这么晚回家。”沈晾问。
“和同学唱k啊。”大学生王莽理所当然地说。
沈晾没有继续问他,他闭上眼睛站了起来。杨平飞有些愕然。他松开交环在胸前的双手,向前了两步,看到旁辉也起身推着沈晾出门了。
被审的三个人都有些茫然,大学生在楞了一会儿之后,站了起来:“这就完了?”
沈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完了,你们还没。”
杨平飞正想说“什么意思”,就见到旁辉向他摆了摆头,示意他出来。杨平飞只好说:“你们先在这里稍候一下。”接着连忙跟着跑了出去。
杨平飞将门关上,嘱咐门边的警察看好那几个人,然后追着沈晾的轮椅向前小跑了几步。沈晾一直到走到他们的办公室门前,才说:“小卖部的,那个人。”
杨平飞楞了一下,说:“什么?”接着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双眼渐渐睁大:“你说小卖部的人是凶——”
“我没有下定论。”沈晾打断他说。
“……那是什么意思?”杨平飞又被他搞糊涂了。
“我让环卫工画过一张图,是他平时清扫时的路线图。路线图主要清扫靠近沿街附近的路,小卖部的区域没有被归入其中,应当作为居民楼考虑。这里居民楼的打扫由物业专人管理,也就是说,环卫工的职责只在于路面和部分绿化,不涉及建筑物。他的路线绕过了一单元,没有经过一单元东面,而小卖部店主却说他经常在他的店面附近清扫。”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在说谎?”
沈晾没理他,继续说:“王莽和环卫工都看到了凶手上楼,王莽在上楼之前在外等了一会儿,而环卫工则在一楼架空楼梯下看见了最后一个上楼的凶手的大致模样,也就是说,他应当在王莽进入单元楼之前还没有离开,但王莽却没有见到环卫工。”沈晾看了一眼杨平飞,声音机械:“环卫工说自己不认识那个人,就出去了,但事实上,他等到了王莽上楼之后才离开。”
“可是……你怎么知道王莽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呢?”
“我说过了,”沈晾说,“王莽是左撇子。而且,虽无法确定我们找到的这个人就是那个使用电锯的人,但环卫工人的拇指上有一道刀疤。我说过,手持电锯的凶手拇指上有刀疤。”
杨平飞立刻严肃了起来,“我去逮捕——”
“但他不一定是凶手。”
杨平飞顿时又僵住了。
“小卖部的录像有问题。他五个半个小时只有一次离开过录像上的画面,也没有看电视,一般人做不到。”
“录像带是……”
“是我让旁辉拿过来的,没有经过处理,”沈晾说,“看录像带的时候,对方的肌肉很紧张,也没有说话。我把凶手设想为一个为了隐瞒自己的杀人事实而提供有效证词以摆脱警方对其怀疑和指控的人,在有被揭露的危险以前,他会尽可能提供一切他所知道的,甚至可能是其他凶手的信息和动机。他一直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也尽可能配合我的提问,但有两点,足以让我对他产生怀疑。一是他的录像带有问题,二是他很少暴露自己的拇指。”
沈晾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双眼看着它们:“他的动作很谨慎,几乎看不出来,但对我来说就太明显了。我一直在注意他。”
“你……从一开始就排除了那个大学生?”杨平飞有些干涩地说。
“嗯。一开始我也不能确定,”沈晾的目光盯住了自己的脚尖,“他有这方面的判断力,在那个小区里的经验更丰富。我将他放在那两人中间,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