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张严密的情报网。就算我们有心,也只是锦上添花,却在皇帝面前过早暴露了我们的实力。不是我心狠啊!于事无补,何其不智?”
随即叹道:“青云兄,你是没有经历过数万大军冲锋陷阵一起绞杀的惨烈啊!我并非舍不得,在那样的情形下,遣派数十上百的死士护卫耿超,有用吗?我们遣派的死士与耿超身边身经百战的亲卫相比,那又如何?我倒是想亲身领兵去救,可我的兵在哪儿?先帝防我掌兵,新皇除了防我,密旨耿超问策,还有向我示威的意味。意思是没了你杨致,我照样能行。莫非青云兄看不出来?”
薛青云深以为然:“侯爷所言甚是,只是……只是那耿超未免太过可惜了!”
杨致欲言又止的道:“何言可惜?固他所愿尔!这世上没人想死,圣人所云之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多是身陷绝境时的无奈之举。耿超刚届而立之年,骁勇善战,统军对敌经验极为丰富,何况此番前后皆有强援,未必就会……。我唯一担心的是,怕只怕……。”
薛青云稍一思索,骇然道:“侯爷的意思是担心皇上有意为之?!”
“难说。”杨致戚然道:“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帝王心性,向来大异常人。先帝与新皇两代君主之所以能容得下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一直只唯皇帝马首是瞻,一直极尽谨慎的不求掌兵,避免干预政事、插手政争。我疯狂敛财而不忘与其分赃,手无兵权而皇帝则不惧我尾大不掉,占岛自保而暂在其能力范围之外。新老两代皇帝既要利用我,又拿我没办法。”
“当年我与耿超心生嫌隙,是因为我衷心希望耿超与我舅兄沈重这一类新兴的少壮派将领能够不涉政治,只做个纯粹的职业军人。如今回头看来,是我错了!我义弟卫飞扬受其父卫肃牵累一事,给了我很大的刺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很简单,一旦担任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幻想不涉政治,可能么?当事之人或许问心无愧,但旁人真会完全信任你么?皇帝真能对你放心得下么?”
杨致目光空洞的侃侃而言,也不知到底是说与薛青云听,还是为自己排解郁积已久的胸臆:“我敢以人头担保,耿进与耿超父子都是绝对忠于大夏的忠臣,同时也是醉心于大夏武力扩张、一统天下的狂热好战将领。我的舅兄沈重同样也是,只是在我尊奉正统的岳父的教导下,他与耿氏父子效忠的对象人物不同罢了。”
“时至如今,朝野上下还有不少人认为当今皇帝是夺嫡争储的得利渔翁,是半路横空杀出的一匹黑马。其实他们都被先帝骗了!有道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治国亦然。新君的人选,不仅要能承继先帝一统天下的宏愿,还要能心境高远,懂得审时度势,极善权谋机变。于此一途,先帝业已不动声色的暗中培养了新皇许多年。仔细想来,新皇自幼便负有惫懒乖张之名,行事不拘一格,但他从小到大可曾做过一件甚为出格的错事?从来没有!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可以说是天性,也是令人麻痹大意的自我保护,更是一桩了不起的本事!如果说是刻意的伪装,难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生逢乱世,能得身登庙堂为臣者,会有几个蠢人?能将文武群臣置于掌中驾驭自如,以至开疆拓域、国势强盛,外戚与内宦从来不敢有半点干政之心,这样的一位帝王,会徒自耗费十余年的宝贵时间,选出一个无能的纨绔子弟作为后继之君么?史虽载有其例,屈指可数。反过来说,正因屈指可数,才会载入史册,令人扼腕嗟叹!”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长吁了一口气道:“青云兄,方才有感而发,扯得远了。耿进刚过知天命之年,耿超年届而立,父子二人并无说得上台面的过失,所以先帝才会为如何处置他们父子而大感头痛。对于新皇来说,耿氏父子当年力捧宁王登上储位,岂敢轻易忘却?为安抚宁王一系势力,命宁王、康王以亲王身份入阁宰执政事,耿进正值盛年并未老迈,耿超如日中天,父子二人在军方集团威望甚著,三相结合,皇帝那能睡得着吗?”
“皇帝彻底掌控兵权,自古以来便是稳固帝位的定海神针。借此发动与突厥的战争的机会,升擢提拔自己的将领,扩充丰满自己的羽翼,剪除威胁自己的隐患。皇帝此番的精心设计,使耿超光荣战死沙场,才是一石三鸟利益最大化的不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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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作者后台改版,好不容易才学会登陆。致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