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和你大哥说过,他说让我不要管,每个夫妻都要他们相处之道,只要不伤了感情,随他们闹腾去。”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反正才成亲。”幼清笑着道,“都在适应对方!”幼清和薛霭的想法虽有不同,但是她现在也分不出精神去理薛思琪的事情。
赵芫怕幼清累,将茂哥接下来交给奶娘,又拿着帕子给幼清擦着肩膀上的口水印子,低声道:“方家的人什么时候走,你这是打算让他们在这里过年了?”
“原是想让她们走的,当初让二妹定亲的事我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中间又惹了点别的事情出来……”幼清端茶喝了一口,道,“我还是决定先留在身边。正好二妹的婚事也没有定,倒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赵芫不怀疑幼清的决定,她说着顿了一刻,想起什么事来:“有件喜事,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喜事。”幼清很久没有听到令人高兴的事情了,赵芫就挨着幼清坐下来,道,“我听说陈府招到女婿了,虽还没有定亲,但铃兰和对方相看过,似乎都很满意。”
幼清眉梢一挑,也跟着高兴起来,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吗?对方是哪里人,长的什么模样,如今可有功名?”
“我也不大清楚。”赵芫一直惦记着陈铃兰的婚事,“我听说似乎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在准备明年的秋试。因为家中不富裕,兄弟姐妹又很多,所以他很愿意入赘陈府,若是能定下来,大约要到明年对方秋试结束以后再成亲了。”
“若是这样,倒是真的合适。”幼清也替陈铃兰高兴,“等改日你我有空,喊上大姐和二姐一起去陈府。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赵芫点点头,道:“好,等定了时间,我们一起过去。”她说着叹了口气,幼清就想起来赵子舟和他的夫人,“你兄长和嫂嫂怎么样,合得来吗?”
“你是没瞧见,近日闻瑾进出都是一个人了。”赵芫掩面笑了起来,目光晶晶亮透着幸灾乐祸,“我大嫂将我大哥管的服服帖帖的,大哥现在每天能除了学馆就是家里,在家也不闲着,书不离手呢。我现在是真的服了我娘,她看人的眼光是极准的。”
幼清也哈哈笑了起来:“那三表哥岂不是落单了。”
“可不是。弄的人每天也回来的很早,关在房里不管看书还是睡觉,总之出去的极少了。”赵芫笑趴在扶手上,道,“可都是我大嫂的功劳。”
这位赵大奶奶可真是能人啊。
“都已经酉时了,我要回去了。”幼清才注意到时间,“每次和你说话都不记得时间。”
赵芫起来送她,道:“舅舅怎么突然要去临安,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瞧见只有路大勇跟着他,你怎么也不派几个人跟着。”
“人多了反而不方便。”幼清说着往外走,“爹爹说估摸着过年前能赶回来,若是回不来上元节前一定回来。”
赵芫点点头,拉着幼清边走边道:“你和郭家的事怎么办,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戴望舒找不到衙门那边也没有线索,总不能让郭家的人一直误会你吧!”
幼清轻轻一笑,贴着赵芫低声说了句:“找到了,不过受伤很重,我让她和父亲一起去临安了。”
“去临安了?”赵芫挑眉,道,“你胆子可真大,大殿下那边肯定会派人跟着的。”
幼清轻笑,和赵芫告辞,“你回去吧,我去和姑母说一声就走。”便带着采芩和小瑜往外走。
幼清和方氏打过招呼,又去外院找到宋弈,夫妻两人回了家!
第二日,钱宁陪着赵承煜启程往三边而去,郑辕一直将他们送到郊外才回来。
宋弈幼清悠闲的在房里看书,写字,闲暇陪着幼清待在厨房,幼清笑着赶他:“君子远庖厨,等饭菜好了我给你端去就好了!”
“索性无事。”宋弈穿着一件石灰色细布长袍,信步悠然的靠在厨房的门扉上,并不高的门头紧紧的擦着他的头顶过去,如此一来,厨房的门就被他堵了个结结实实,他兴致很好的看着幼清切菜炒菜,微笑道,“闻着香味,也是乐事。”虽是在厨房待着,却没有动手的打算。
只是看看而已。
幼清失笑,是她想多了,还以为宋弈会来给她添个柴翻个火呢,她无奈的道:“那你就看着吧!”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宋弈就这么靠在门扉上,满目兴味望着幼清忙活。
“老爷!”江淮从后面走了够来,看家宋弈坐在门口,嘴巴不由抽了抽,低声道,“宫里来人了,圣上宣您进宫。”
宋弈微动,幼清炒菜的动作一顿,看着宋弈,宋弈用下颌点了点头她,道:“饿了!”
“知道了。”幼清指着灶上已经做好的几个菜,吩咐婆子,“把菜端走上桌。”
婆子应是,将饭菜收进食盒里提着,幼清也擦了手和宋弈一起出了厨房的门,夫妻两人回暖阁里用了膳,幼清道:“晚上早点回来。”
“只是去西苑罢了,我职位还停着的呢。”宋弈换了件墨黑色的长袍,并不打算穿朝服,笑道,“如今是戴罪之身!”
幼清替他理了理衣裳,送宋弈出门。
“大皇子妃送大皇子出门后,就去了单府,还在单府用的午膳。”周芳低声道,“看样子她下午应该会去郭府!”
幼清脚步一顿,扬了扬眉,大皇子妃这是打算好好经营和外命妇的关系?
学聪明了啊。
十月底,赵承煜就到了延绥境内,他本以为延绥总督会率兵迎出二十里,可他放慢了步子走了两天也不见半个迎接的人,他暗怒使了常随进城打听,等过了大半日常随,回道:“萧总兵就在两天前带兵出关了。”
“出关了?”赵承煜闻言一怔,问道,“元蒙人来犯了?”
常随摇了摇头,道:“今年很太平,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元蒙人。萧总兵就说闲了一年,所以就带了五千精兵出关找元蒙人练兵去了!”
闲了一年,偏偏在他要来的节骨眼上出去练兵?
赵承煜大怒,道:“我要到的信函没有送到?”
“十天前就到了。”常随也觉得奇怪,大皇子这趟来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要和三位总兵认识打好关系,并且拉拢一批亲信,而郑督都也早就写信送来交代过了,怎么会大皇子人到了,萧总兵却出去了呢,“殿下,会不会中间有所延误,或者误会。”
不迎就不迎,可人还不在,当他赵承煜是什么人!
“只能会延误。”赵承煜怒道,“他分明就是有意给我难堪。”这番话说完,他忽然想起来什么,道,“我就在此地扎营,你带人先进城,找人查问一下,郑督都的信函到了没有。”
常随应是,立刻带着人进了延绥城,赵承煜就带着钱宁在城外扎营,不走了!
没有迎,他这样进去太过丢脸了,怎么说他也是奉着圣命来巡视的皇子,这些人是真的在外面做官做油了,不将皇命放在眼中,还是根本就是要给他下马威。
若是后者,那么又是谁指使他们的。
赵承煜脸色阴冷。
钱宁住在隔壁,他在马车上躺了二十天屁股才能真真实实的坐稳,如今停下来扎营他立刻让人烧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等换了衣服出来,他身边的小内侍就上前来回道:“公公,大殿下派身边的侍卫率先京城了。看样子,大殿下是去打探萧总兵未率兵亲迎的缘故。”
“能有什么缘故。”钱宁冷笑着梳着头,“他们又不傻,知道我们来消减军饷的,难道还在这里等着挨打不成,自然是躲的远远的。”说着一顿,又想起什么来,道,“说起来,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呢……”这可是机密。
钱宁立刻就想到了宋弈,随即掩面而笑,安心的躺了下来,吩咐内侍道:“给杂家盯着,看那边都有什么动静。”
内侍应是。
赵承煜的常随是第二日早晨才回来的,赵承煜听完他的回禀,不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冷静下来,他一字一句问道:“你确定郑督都的信根本没有送来?”
常随很肯定的点头!
赵承煜当初说来三边的时候,郑辕就反对,因为一旦他和三位总兵有了交情,三个人听他号令的话,那就没郑辕什么事了……可是后来郑辕还是同意替他联络,赵承煜一度很高兴……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郑辕根本就没有写信来。
赵承煜立刻就想到了连走前毛氏拿给他看的那封信。
“你带上我手谕先去长安。”赵承煜腾的一下站起来,拍了桌子道,“让长安巡抚派兵围剿元氏,我随后就到。”他必须将要办的事情办完,然后立刻赶回去,他在外多停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说不定等他再回京城时,京城早就没有他赵承煜落脚的地方了。
郑辕和宋九歌联手?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常随应是,等赵承煜亲笔书写了手谕,便带着十几个人快马加鞭赶去长安,赵承煜就直接吩咐人启程,往陕西而去。
钱宁听到后愣住,问道:“什么意思?不去延绥了?”
“是!直接改道去长安。”内侍说完,钱宁翻身坐了起来,凝目沉思起来,自言自语道,“赵承煜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隔了五日,十一月初二,大皇子妃毛氏就收到了赵承煜的来信,她面色起伏不定,扶着书桌半晌没有吱声。
裘嬷嬷问道:“娘娘,殿下在信中说了什么?”
“殿下去长安了。”毛氏脸色很不好看,“他到延绥时,萧总兵带兵出关了,所以,他并没有见到。”
裘嬷嬷脸色微变,萧总兵也太过分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关,岂不是有意要晾着大皇子!
太过分了。
毛氏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她看向裘嬷嬷,问道:“方家二小姐和杨家的亲事定了没有?”
“好像这两日正在商讨。”裘嬷嬷回道,“宋太太身边有位贴身的丫头初八的日子,宋太太想赶着初八前把方二小姐的婚事定下来!”
毛氏抿唇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道:“走,我们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