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亚听见消息,吓得魂都掉了,她这才弄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九阿哥变得如此古怪陌生。
安德烈则比她沉稳得多,接到十阿哥的电话之后,他立即飞车来了九阿哥家里,单独和九阿哥谈。
在安德烈耐心无比的逼问之下,九阿哥终于承认了在使用违禁药物的事实。
当说出真相时,九阿哥自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是破罐子破摔的轻松之感。
安德烈要求他戒除,从此再不碰这些违禁药物,九阿哥却不肯,他和安德烈说,失去这些药,他就又得回到之前一个礼拜都无法入睡的可怕境地,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戒了它,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安德烈坚定无比地说,“哪怕辞去工作,疗养个一年半载,那也比被药物控制,最终死在并发症上要好得多!”
听见并发症三个字,九阿哥不知为何,一阵失神。
他抬起头来,从自家七楼的窗子向外看去,此刻是黄昏,凄艳的晚霞深红,天际像被谁给划破的伤口,胡乱抹出一大滩鲜血。
“反正早晚是个死,不如死得舒服一点。”他终于说。
这番话,让安德烈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黯然。
他忽然轻声说:“如果让斯杰潘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他宁可自杀也不愿将灾难引到九爷你身上,你却将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安德烈的这番话,重重击在九阿哥的心上。
最终,他同意戒掉药瘾。
戒瘾,需要进入专门的机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安德烈在安排。九阿哥滥用药物的事并未曝光,安德烈从各方面阻断了消息的传播,身为独立董事的他,替九阿哥向公司董事局请假,理由是患病——他甚至出具了一份由茱莉亚伪造的病历。
然而风言风语仍旧在隐约传播,因为九阿哥的症状太过明显,其实早就有不少人怀疑,他可能接触了违禁药物。
董事局方面得知了风声,不得不召开紧急会议,质疑九阿哥是否还能继续担当总裁一职,一旦消息传播开,公司的声誉将会招致毁灭性的打击。
安德烈非常着急,他心里清楚,本来就在低潮期的九阿哥,如果再被董事局裁定“不能胜任职务”,从而在任期内被解职,他很可能会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变得更加自暴自弃。
无奈之下,安德烈只好在董事局内部四方奔走,请求董事们的支援,他一遍遍的劝说相关人士,请他们再信任九阿哥一次,在他看来,一个如此优秀的经理人,如果从此职业生涯尽毁,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事儿最后被九阿哥的几个死忠,携手努力弹压下去了。为了自身利益考虑,大家只得竭力保守秘密。好在半年后九阿哥回到公司,状态如常,并且交出了药物检查为阴性的体检报告,董事局这才放弃了对他个人问题的追究。
这次风波,被严密保守起来,茱莉亚严厉叮嘱十阿哥,即便往后回到大清,也决不可向四阿哥和八阿哥他们提及此事,尤其胤禛对毒品之类的深恶痛绝,若让他知道此事,恐怕会以另外的眼光看待弟弟。她是不想九阿哥一辈子活在此事的阴影之下。因此直至如今,胤禛他们都不知道九阿哥身上发生过这么大的事。
但是,九阿哥却主动向斯杰潘坦白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今晚,他不想在斯杰潘面前隐瞒。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斯杰潘始终默默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插嘴。听到最后,他才问:“难吗?”
那半年,是九阿哥很难向斯杰潘描述的日子,过程的艰难、戒断反应的强烈折磨,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心灵也已破碎到极点,积重之下根本无力继续以往的人生。那段时间他看上去和废人无异,瘦的弱不禁风,走路都打晃,时不时就流鼻血,要么就呕吐不止。在戒断反应的挣扎中,九阿哥把自己抓挠得浑身都是血口,还有一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弄断了自己的腿……
九阿哥的这种异常状况,很快就被安德烈发现,为了挽救他,安德烈只好不断进入机构,和他交谈。
那十几次的会面,九阿哥和安德烈谈得很深,他把平日隐藏起来的念头都和安德烈说了,那些念头甚至是连十阿哥和茱莉亚都不知道的。他说他快坚持不下去了,每天,他都会在极深黑的黎明前夕独自醒来,然后脑子就自动开始考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九阿哥寻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活着对他而言,太痛苦了,前方没有值得他坚持的东西,他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日复一日,他就像苦行僧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昨天的生活,感觉不到任何意义,却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双腿还在继续向前。
而实际上,他那时候差不多也已经有了自杀的打算。
安德烈只是认真倾听,他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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