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与火

    失去了地面借力，德里克医生几次想要依靠身体扭动挣脱均以失败告终，在胡子老爹的一记重拳的招呼后，他险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好不容易强行集中精力让自己避免昏死，还是感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难有再战之力。

    人类用钢铁替换了肉身，唯一无法替代的就是大脑，这个薄弱的器官是人类意志的根源，同时也是难以规避的弱点，胡子老爹对于这一点非常了解，望着手中不再挣扎的战利品，他难掩内心的喜悦：“看来你已经是樯橹之末了。德里克医生，让我来送你上路吧。”

    小心的蹲伏在公路的另外一边，远处侧不时响起的碰撞声让伊凡大气都不敢出，借助汽车爆炸后燃烧的火光，他已经认出了对面追过来的家伙就是废土荒原上有名的鬣狗胡子老爹。

    “这些作恶多端的鬣狗居然还真敢跑到镇上来行凶。”

    倒也不是伊凡太过天真，鬣狗洗劫城镇的事情虽然时有发生，但那些城镇都是比较偏僻治安力量又相对薄弱，枫叶镇可是距离休比特城最近的城镇，拥有不弱的武装力量，同时休比特城的拥有者休比特大主教还是一位实力强劲的机械术士，荒原鬣狗平日里可不敢在他的领地上惹事。

    德里克医生的很快落败，让伊凡等待巡逻队到来的想法落了空，他几次望向德里克医生遗落在道路中间手枪，内心深处的几种念头正激烈的交锋。

    他想要帮助德里克医生摆脱困境，又苦于没有勇气去面对荒原上凶狠的鬣狗，内心的侥幸让他不停地祈祷胡子老爹没有看见自己，他在杀人以后就会很快离去。

    “哔啵哔啵……”

    正当伊凡内心挣扎难以做出决断时，一旁的加尔却动了起来，它个头不大，脚底的履带却滚动的飞快，从方向上来看，它的目标正是正在对德里克医生展开最后攻击的胡子老爹。

    “加尔，你给我回来！”伊凡被加尔的举动吓得一惊，没有及时将它抓住，只能低呵一声做最后的努力。

    伊凡的呵斥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小家伙就像下午追逐野兔一般固执，完全不听他的话了。

    头部遭受的又一次猛击让德里克医生几乎丧失了意识，他没有反抗而是选择耐心地等待，他在等胡子老爹注意力不集中的瞬间，还有一次反击的机会，也是最后的生机。

    连续的几记猛击都没能取得太好的效果，胡子老爹也不着急，他想要尽量保留机械骨骼的完整性，不愿意采用其他更暴力的办法，胜券在握的基础上，鬣狗永远都会选择追逐最大的利益。

    猎物就该有猎物的样子，德里克医生冰冷的眼神此时在胡子老爹看来也是如此的顺眼，他哈哈大笑着，宣誓着自己的胜利：“输得很不甘心又能怎样呢？放弃吧，没有人可以救你了，城镇的巡逻队不行，这个愚笨的小机器人，也不行！”

    撞击到胡子老爹的加尔甚至都没能让对方正眼看向自己，矮小的机器人根据自己当时被伊凡设计出来时制定的程序执行着主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正义，既然陌生的人救了他们的命，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也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

    它马力全开，想要推动眼前的庞然大物，眼部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卑微的有些可怜。

    胡子老爹看似不经意的一踢，却给它带来了致命的伤害，小巧的身体不自然的飞起，身体中部出现了不自然的凹陷，眼前的景色飞快地倒退，它看见伊凡还在纠结是否要拿起道路中央的手枪，却没有看到之后的故事，也来不及显示哪怕最简单的一个表情。

    哗啦，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小家伙落地的瞬间，就散成了无数零件。

    咻……咻……咻……

    三声轻微破空声从道路中央响起，赤红色的光贯体而过，毫无戒备的胡子老爹只感觉头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脑后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么看来只有我可以救他了！”

    从小到大，伊凡只是在雷恩大叔那里摸过枪，这是他第一次对目标进行射击，多亏对方体型庞大，也多亏了手中这支头部镌刻有奇怪银色花纹的手枪射出的并非是子弹而是能量光束，在没有产生任何后坐力的情况下，连续扣动扳机的伊凡成功让最后一道光束穿透了胡子老爹的头颅。

    “你……你这个蝼蚁！”

    在胡子老爹气急败坏冲过来想要碾死眼前这个蝼蚁的时候，伊凡没有逃跑，他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心脏猛烈的膨胀与收缩，望着那张鬼面和那身蠕动的肥肉，突然咧开嘴，笑得那么放肆。

    “这胖子似乎很生气，真的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