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自己再聊下去便哭了。
可能只有真正的离开家乡后才会知道。团圆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感觉吧。
火车很快便停在了一个古旧的站台,斑驳的白色路标上的麦元二字都有些看不清了。还记得儿时的记忆中,这栋漆着黄漆的火车站的三层小楼是一个他十分向往的一个地方。
还记得那时候他不怎么会坐车,从乡里到市里去要做两个多小时的汽车,颠簸蜿蜒的山路,恶臭的环境,每次都让他吐得昏天黑地。
搭摩托车到这里乘火车去市里是最舒适的了,不用很长时间,一定有着作为,也不用吐得昏天黑地。现在动车出现,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小火车站也慢慢没落了,就与这个曾经靠着作为小型铁路转运中心兴起的小城市一样。
木易沿阶而下,五十六阶,这是数过许多次的数字了。早年被黄绿两色油漆漆满的院墙已经花的不能看了,它的美只存在于故人的记忆中。
走出小院是一条没什么行人的街道,不知何时起,年轻人纷纷选择了前往城市打拼,这条儿时繁华的街道也没落了,只有几家农产品相关的店铺开着,种子店、化肥店等等。
······
向北走几百米便是主干道了,这里喧嚣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有着一个三层的综合市场,街边的商贩们也在门口摆满了年货、春联、炮仗这些过年必备的东西。许多小朋友穿着火红的衣服在街上乱窜,长辈们则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追着,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归心似箭的木易没有多关注这些,搭了一辆路边载客的摩的,便向村子赶去。微信里还有不少钱,这本来是木易留着回来找朋友玩乐的生活费,可惜没有用上就被抓走了。
十多分钟后他便来到了进村的岔路口,付了钱木易便让司机回去了,他径直走向了熟悉的狭窄水泥路,回家的最后一段路他想自己走。
从分岔路到村口距离不远,几个山头的路程。第一段的山路很陡,接近一公里斜度很大的上坡,经过五个小弯两个大弯便到了平路。
孤寂的水泥路孤独的蜿蜒在山间,四周是满山的绿色,高大挺拔的树木在山中肆意生长着,无人打扰。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如画,因为是集资修建的村道,平日里也不会有外人来打扰,好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木易的脚程很快,额间的汗珠还没挂满额头就到了对面的坡顶,从顶上向下俯视,依稀可见已经收割完成仅剩秸秆的农田、半山的梨花以及葱茏的树木,几个零星的香菇棚坐落在山间仅有的平地上,门口还听着摩托,似乎有村民才采集着香菇。
归心似箭的木易直接跑了起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超过了常人的极限。所幸没有人注意到他,现在的他就像下山的猛虎,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从坡上掠下。
······
不多时,一块石碑出现在木易的面前——阳村。这就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坐落在丘陵之中狭长的山间谷地,因为道路的分叉分为上村与下村。不过村中的人们都是一族所传,互相也都有走动。
转过五个弯道就能看见河对岸的小宅了,下阳村三号。
前几年刚换的木桥也因为岁月的侵蚀变成了黑色,走上去摇摇晃晃的。远远望去这个传承了几代人的屋子留下了岁月的刻痕,以前的他想必不会记得关注这些的。
高低起伏的屋檐上出现了翻新的红瓦,门前的空地上也出现了伯父烘烤香菇的脱水房,雪白的墙在岁月的侵蚀下难免出现了难看的霉点;下过水木质的门墙上的黄绿相间的漆已经在风水日晒中龟裂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板。
小时候上去玩耍的木质靠椅已经少了不知多少根支撑的绿色支架,但它如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一样屹立在楼板间的围廊上,听父亲说楼板间的木头也被蛀虫和时间击垮了,再也不能住人了。
不过门前的铁树已经越发的大了,当年栽种的时候还是一株小小的幼株那。
这个白墙黑瓦的一进小屋就是传统的家啊!看那,屋子左边的上下过水(方言,房屋结构,用作饭厅与厨房,带一个天井)的两根烟囱向上冒着烟,似乎在烹饪着什么,似乎是为了明天的节日做着准备。
“我回来了。”木易喃喃自语,脚不由得向前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