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为师一会儿不在,你就能做下坏事!”
环顾四周,清源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长身玉立的国师大人,很是乖巧恭敬地问安:“师尊!”
永安好奇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噙着淡淡笑意,慢慢走近的俊美男子,仅着一身单薄的靛蓝道服,外罩一件灰色鹤氅,不疾不徐地走着,仿佛丝毫感受不到这冬季的寒意似的,鹤氅袍袖上纹绣的仙鹤栩栩如生,似要立刻振翅欲飞的活过来。
打眼看去,永安脑海里只能想出以“庭生玉树、仙骨凛然”这样极为贫乏的词句来比拟了。可不知为何,魏旭宁在国师浑身与天地相谐的圆融气机之外感受到一种冥冥中极为奇特的气场,却又完全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来。
“清源身旁的这位小姑娘,若是我没看错应是永安长公主殿下吧。是我教导不严,小徒刚刚怕是冒犯了殿下,还望稍加海涵。”
永安连忙道了个万福:“国师大人严重了,清源哥哥并未有所冒犯,请国师莫要责怪于他!”
国师微微偏过头看向清源,嘴角似笑非笑:“哦……竟是如此!那看来是我错怪小徒了。”
“这次有劳国师亲自为母后护灵,旭宁在此多谢国师大人!只是……”永安似是有些难过,顿了一会儿颇有几分急切地说道:“不知此时可否能让我去鸣凰殿内给母后守灵?我……我万万不会叨扰到国师的,还请国师能够准允。”
“长公主殿下孝心可嘉,我自然无不可之意。孝睿皇后若泉下有知,她大抵也是愿意多多护佑殿下和瑞王的。”
“如此便多谢国师了。”
“殿下多礼。”
“殿下!”白芷右手臂上搭着一件雪狐披风,提着素白的衣裙,在回廊里朝着永安三人的方向小跑着,一边高声喊着,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捧着衣物的宫女。
永安循声望去时,白芷已经急忙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还没有平复几分喘息,面带红晕、气息急促的白芷连忙开口:“婢子可算是找到您了。”
魏旭宁朝她点点头:“白芷姑姑!”
白芷匆忙间行了一礼,便赶紧将手中的雪狐披风往永安身上裹:“殿下急匆匆出来也该带上几个侍女,还穿得这样单薄,快把这披风披上!”
刚把披风系好,又连忙从身后立着的宫女手中拿过鎏金小暖炉放永安有些冰凉的小手上,还将魏旭宁衣裳上的褶皱都一一抚平,打量了一番这才起身。
白芷转身见到国师师徒二人,倒是毫不惊讶,郑重地行了一礼后便不再多言。
“国师,我们这就去鸣凰殿,您看如何?”
“殿下做主便可。”
永安颔首先行,国师略落后长公主一步,清源及白芷等人缀后,一行人沿着万花园的花路小径朝着翔凤宫走去。
***
青烟缭绕,牌位上的金漆小字在魏旭宁的眼中无限放大,想到此间种种,永安心中蓦然一酸,凄然俯首跪下,久久才缓缓抬头,只倔强的直面灵位和棺椁不愿起身。
白芷等人苦劝许久,永安才在近半个时辰后被搀扶起身,离开时朝着国师郑重施礼,“恳请国师多为母后护灵佑福,愿她下世平安康健、再无烦忧!”说完后三步频回首地走了。
待得魏旭宁一行离开,清源很是疑惑地发问:“师尊刚刚为何对永安长公主如此冷淡?我记得您不是挺喜欢阿宁妹妹的吗?”
国师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双手,掌心纹路在烛光映衬下又愈发淡了几分,闻言也只是微勾唇角,笑了笑,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此女贵不可言,命途却略有坎坷,日后你若能多看顾几分,便多多费心。”
窗外寒风阵阵,殿内烛影被冬风撞得偏移摇晃,国师听得风声打开殿门,径直走到殿外,抬眼望向青空,口中喃喃道:“风起雪欲落,倒是有几分应景……”如玉的面庞更显得灵气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