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你……”
“救救她!求求你们,谁来救救她啊!”可可,不,对于老人来说应该是阿娇,她抱着浑身鲜血,奄奄一息,嘴里却还不断叫骂着什么的老巫婆,哀求道。
“好好跟她告别吧。”猪八戒神色沉重。
“不!不要,我不要……”
“快一点,这是最后的机会。”身穿铠甲的女人冷冷地补充。
安静的加护病房里,共有六个人、一只猫。
首先是两个昏迷不醒的患者,一个是高中女生,半个月前她刚经历一场车祸,脑部受创昏迷不醒,医生说她苏醒的机会只有一半,什么时候醒也还不知道。另一个患者是个中风的老太婆,半边脸被烧伤,枯木般的身体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针管,她已经行将就木,生命结束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病床之间,摆着一张临时摆放的沙滩椅,猪八戒躺在上面,张开双臂,分别牵住两位病人的手,为她们的精神世界搭起一座桥梁,手和手的连接处散发着淡淡的光,他深邃的眉眼微微皱起,似乎正在跟噩梦中的鬼怪缠斗,他的胸膛上正蜷缩着一只熟睡的灰色蓝猫。
阿离坐在猪八戒身旁,双手轻轻地放在中年男人的太阳穴上,面容冷静,但略显疲倦。她天生拥有一种能进入他人梦境的能力,不仅如此,还能为少数人的梦境搭建一个共同的平台,就像是游戏的服务器。不过拥有这种能力,代价也是相当高昂的,她无法入眠,简言之,她是一个二十小时醒着的不眠人。
忽然间,阿离张开柔媚而清冽的双眼,声音黯然:“没时间了。”
一直站在角落观望的中年妇人再也忍不住哭泣的冲动,双手捂脸埋头扑倒在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的怀抱。
妈妈从没给我写过信,在我最难熬的那段时日里她并没想过带我离开,她自身难保。信是琼爷爷委托她的女儿写的,而委托琼爷爷这么做的人是我的奶奶,那个被所有人叫阎王的恶毒老太婆。
得知真相后我崩溃了,整个人都疯了般冲出家门。我记得那天下着滂沱大雨,我先去了香山,又来到母校,找到保安琼爷爷。我披着琼爷爷拿给我的毛巾,蹲坐在炭炉边,湿掉的衣服慢慢蒸干,心里却越来越冷。
四岁那年,妈妈确实想带我走,她以为那个男人可以托付终身,奶奶却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况且另一方面,爸爸虽然一死了之却欠下一屁股债,奶奶必须演一出狠戏,才能让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相信他们在我奶奶这什么都得不到——对自己孙女都能如此狠心的人,还指望她能给死去的儿子还债?
我五岁后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奶奶却不敢。虽然放高利贷的人把目标锁定了跟着新男人四处奔走的妈妈,可如果我一上学不就证明奶奶手里头有钱了吗?所以奶奶只好再演一出戏,用自己的“傲慢”和“愚昧”激怒居委会大妈,好让大家发起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