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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国公爷的行踪,又怎是他一个才正式成为青鸟卫的小侍卫可以打探出的。”
“他前前后后花了近一年时间,才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国公爷的确在我出事的那段时间在云安县出现过。”
“他打探消息的那段时间里,国公爷边关遇险,家父也在回家后三个月就去世了。”
“家父由卫杰护送回家时,看诊的大夫就对我说过,家父时日无多。”
“家父走的并不安心,他放心不下我和阿彦,他怕他不在了,就没有人护佑我们母子俩。”
“也担心我们母子俩在村里的日子会不好过。”
“他告诉我,他想活下去,想看到阿彦长大成人,那样我才有一个依靠。”
“父亲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
“父亲走后,村民对我和阿彦的态度越发恶劣,以前父亲在时,他们看在父亲秀才的身份以及那些钱财的份上,对我们母子只当是不存在。”
“可父亲走后没多久,那些村民们就闹到我家门前,说我和阿彦不配在闲溪村里生活,他们想要将我和阿彦赶出闲溪村,霸占我家的房子和剩余的田地。”
“若不是我父亲早有安排,或许,真的就如了那些村民的意愿了。”
“我和阿彦虽然能继续得以在闲溪村生活,可是,院墙外时不时传来的污言秽语和辱骂声,让人心烦。”
“就连阿彦他到村里玩耍时,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越来越过火。”
“有一日他出门放风,久久都没有归家,我放心不下,出门去找他,我嗓子都喊哑了,最后才在村里一个无人的地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
江卿语气哽咽,苦笑,“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体会过绝望的感觉。我当时都以为阿言已经死了。”
“好在阿彦只是失血过多昏迷的。”
“我抱着阿彦,先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抱着他去了镇上。”
“大夫说,好在我把孩子送医及时。不然阿彦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那一刻,我心中真的是百味杂陈。”
“阿彦,因为伤了头部失血过多,他整整昏睡了两日,才醒了过来。”
“事后我问起了阿彦,这次受伤的经过。原来他那日出门放风,知道村中人不喜欢他们母子俩人,尽量远着其他人。”
“可是,在他回家的路上。还是遇到了六七个村里的小孩。那些孩子整日在村中胡闹,以前没少欺负阿彦。”
“那几个孩子围着阿彦,辱骂推搡他,不仅辱骂阿彦,还辱骂阿彦去世的外公,阿彦一直由他外公教导,我父亲是他最尊敬的人。”
“阿彦,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他外公,阿彦就动手推了骂他外公的孩子,然后就打了起来。混乱中,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抓起地上的石头从后面狠狠地敲在阿彦的脑袋上。”
“那些孩子见阿彦脑袋上流了许多鲜血,害怕的一跑而光。”
“阿彦并没有当场昏迷,只是觉得头疼,他想要回家找我,在回家的路上,血越流越多,他的头也越来越晕,最后他没办法,只能向路上遇到的大人求救,希望希望他们能送他回家,可是那些大人,只是冷冷的走开,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帮阿彦,或是来给我报个信。”
江卿沉默了许久,觉得那些村民心太过凉薄,声音有些飘忽,“各位,或许阿彦的身份对你们而言,并不光彩,可是阿彦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围观的群众点头:是啊!一条人命啊!那些人也太过分了。
“阿彦的伤慢慢恢复,他以前还时不时闹着让我放他出去玩,可从他受伤后,他一直再没有提起过了。每日都在家中要么练书习字,要么陪我一起洗衣做饭。”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直到一个月前,家中来了一队青鸟卫。”
“我最开始以为,青鸟卫登门,或许是因为家父,没想到却是因为我们母子,我也是那时才得知阿彦的父亲竟然是顾国公。”
“我在花灯节出事后,最先是恨国公爷的,若不是他,我早已与师哥成亲,与师哥红油添香,相夫教子。”
“后来,阿彦来到这个世上,我想着若没有他也不会有阿彦,我对那个恶人的恨意一点一点的随着阿彦的长大也一点一点消失。因为我发现,恨着那么一个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子太累了,而且我不想憎恶着阿彦的父亲。”
“后来从陈护卫口中得知阿彦父亲是国公爷,再加上家父曾被国公爷手下的青鸟卫救过一命。我身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皆是与国公爷有关。”
“所以进京前,我对国公爷只能说无恨无怨吧!”
“我进京,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只是想要阿彦能有父亲,能在一个对他不是充满恶意的环境下长大。”
“我有错吗?我做为一个母亲,能给阿彦的庇护太少了,继续待在村中,那些人随着时间流逝,恐怕只会更过分。”
“我不想哪天找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围观群众沉默不语,看着身着大红色嫁衣,落落大方江卿,有些佩服。
寻常女子很难有这样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