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本来已经抱着认命的心态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她没想到,林婶子居然会这样的拿真心去待她,去疼她。
这种感觉,让她很窝心,让她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幼年时便已逝去的母亲……
虽然母亲的相貌在她的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了,但是林婶子对她的这番呵护疼爱,与母亲又有何异?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疼爱的孙柳儿,只觉得胸口里有什么在不停的激荡,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神来,小声的吸口气,抬袖将面上的眼泪擦拭的干干净净,又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装着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抬手打开了房门。
外面堂屋的大门敞着,能听到林婶子在院子里唤着鸡鸭来吃食的声音,孙柳儿又听了一会儿,确定秦根真的离开了,心里轻松多了。
她现在对林婶子很亲近,可是秦根,毕竟是个男子,何况看着还是不太好相处之人,这也让她现在打心底的有些惧怕与他共处。
“婶子!”
林婶子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柔柔怯怯的唤声,忙应着声满面笑容的回过头。
她见孙柳儿双手合在身前,端端正正的站在院子里,就跟那池塘边的柳树似的,一派柔顺模样。
“柳儿,起床了?冷不冷?饿了没?走,婶子在灶房里给你留了好吃的,热乎乎的小米粥,还有两张鸡蛋煎饼……”
孙柳儿随着林婶子来到灶房,十分不好意思的从林婶子手里接过装好温水的铜盆,小声道了声谢,便在房外的檐下洗漱干净。
等她收拾完,林婶子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饭食端到堂屋的桌子上了,又一把拉着她进屋坐下,招呼着她赶紧吃。
孙柳儿小口小口的吃着,林婶子满意的在一边端祥着
。
许是头一天吃饱了,睡好了,许是心情放松了,孙柳儿看着要比头一天的气色好多了,虽然仍是瘦瘦的,有些黄,但看着眉眼都舒展了许多。
吃过后,孙柳儿端着碗筷要去灶房洗,林婶子哪会让她干啊,便往外抢,结果孙柳儿愣是一声不吭,就是拿一双清灵灵的眼睛看着林婶子,把林婶子看得心都软了下来,只得由她去了。
等孙柳儿洗完碗出来,林婶子便说要去钱娘子家一趟,找她要点绣鞋的花样子,让孙柳儿在院子里歇着晒晒太阳。
林婶子刚出门没多久,迎面便遇到一个人,大声的跟她打着招呼,她抬头定晴一看,是许师傅。
许师傅也是外地人,到玉前村比林婶子她们要晚上三四年,因为有一身好武艺,平时在镇上帮人运送货物,也兼带着给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教点儿武艺,秦根那一身本事,便是许师傅所教。
两人站在路边一阵寒喧过后,许师傅便面露些许疑惑的问,
“林婶子,听说你给阿根,买了个媳妇?”
林婶子面上并不意外,玉前村本就不大,谁家丢了只鸡,谁家少了棵菜,家长里短的事,从东头传到西头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是呀,许师傅,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可怜孩子,幼年丧母,被继母给偷偷卖了人牙子,才流落到咱这地儿的……”
许师傅用脚搓了搓鞋边的一根枯草,
“阿根也是该成婚了,怎么不在这附近给他说一个知根知底的呢?这买来的,到底还是不知底细啊……”
林婶子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阿根脾气不太好,又成天跟人打架,帮人要债,这附近十里八乡有闺女的,谁愿把自家女儿说给他啊?原本我也没想过给他买个媳妇,昨天也是碰巧了,那孩子是京都的,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看着该有的教养都有,性子也温顺……”
“京都?”
许师傅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都问过了,她爹是个小吏,在外地赴任,家里除了继母与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便没别的什么人了,你也知道……”
林婶子面上突然出现几丝难过,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阿根早就过了成婚生子的年纪了,就算以后要在这玉前村待上一辈子,至少也得让他给他爹留个后人啊……”
听林婶子这么说,许师傅也跟着叹了声气,点了点头,
“行,你说的对,今儿早上丁先生还问我这事儿呢,回头我再告诉他!只要这姑娘真心愿意跟阿根过日子,便也是他们俩的缘分了!”
林婶子知道他口中的丁先生便是村里的私塾先生,阿根跟他学过识字认书,他颇喜欢阿根,也算是看着阿根长大的,所以也格外关心阿根的事情,当下她便含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又与许师傅随意聊了几句,邀他得空的时候去自家坐坐,而后两人便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