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那种怨天尤人!”
若雪说着,换了一个调,纤手轻扬,扫过琴弦。
她,轻唱起来:“忧伤的你,抛开一切要往哪方去,?与你那些真挚热爱早变了梦蕾,可惜心里不知不觉已进退失据,到了这天总也没法刻意爱着谁……回望每一天共多少梦与笑,回望每一天剩多少还未了……但如何开始过……”
一时间,赵山河痴了,望着身边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听着她的歌声,他感觉,沐浴在春风里。
若雪放下吉他,轻声问道:“如何?是不是感觉不一样了?”
“很好,很好!”山河喃喃说道,下意识,掏出一根香烟。
若雪眉头一蹙,却没有立刻阻止,只是微微移步,离开了草垛。
这时,赵山河终于反应过来,把香烟收起,道:“不好意思!”
“你不怕一不注意,点燃草垛,把房子也烧了?”若雪说道,“我不排斥别人抽烟,但这个年纪,看着不伦不类!”
“就像我头上这撮头发?”山河说,“我只是想和别人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若雪摇头,“男人抽烟,染头发,和女孩打扮,佩戴珠宝一样,就是想引人注目,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与众不同,越是想与众不同,越是显得……”
“显得庸俗,对吗?”山河抬起头来,道,“江老师一定很讨厌我吧!”
“倒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在一天之内跑两趟了!”若雪说道。
她知道,这个少年,冷静沉着,恐怕,她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她是谁,她一点也不意外。
“这世上,哪有庸俗和高雅之分,区别这两样东西的人,恰是他们自己口中的庸俗之人,只不过他们以为高雅罢了!”若雪道,“想要与众不同,或者说出类拔萃,看的是如何去做,而不是靠标新立异来哗众取宠!”
山河默然。
若雪不再多言,她坐到门口台阶上,托着下巴,望着遥远的群山轮廓。
恍惚间,她又像是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
“很美!”若雪低语。
“要是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就不觉得了!”山河说道。
“嗯!有道理!”若雪点头,她知道,山河意有所指。
“你觉得,那些山峦,像什么?”若雪问道。
“像什么?”山河沉吟半晌,道,“像一个躺着睡觉的巨人,被铁链捆绑着,动不了,起不来,比圣伯多禄的锁链还要结实!”
“你!”若雪蓦然一惊。
“老师,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此,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十八寨的孩子们好,我也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又能如何?”
不待若雪张口,山河继续说道,“我们十八寨的人,不正像那捆绑巨人一样,动弹不得么?而且,那锁链,比捆绑巨人的还牢固,你知道这些无形的锁链是什么吗?封闭,贫穷,偏见……太多太多了,但我又能如何?送我吉他的大哥哥告诉我,要勇敢,挣脱枷锁,走出大山,我也想啊,可我还有七十多岁的奶奶,我若不去做,吃什么?我不照顾她,谁来照顾?”
若雪心里震撼,这个少年,果真不一般。
她不由得想起湘西那个绝世才女,叶秋梦的一句话来:弱小,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