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死神,在给他的生命数着最后的倒计时。
“我说,我说!我全说了!”终于,叶公平开口,近乎嘶吼。
这时,刘星语睁开眼睛。
一时间,空气又仿若流动起来,叶公平深吸一口气。
“我全部交代!”
话刚落,他才发现,他的白衬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很好!”刘星语说道,起身往门外走去,“一会儿有人来给你录口供,然后给你办理拘留手续,待将嫌疑犯抓捕后,你的确清白了,会放你出去,你记住,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交代,再给我打马虎眼,装糊涂,那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刘星语走了,叶公平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
过得了这关,过不了那关,如何选择,都是绝路。
“我果真是一只蚂蚁!”
……
“叶公平?”
盘山,晨曦学校,一间宿舍里,江若雪念叨着一个名字。
今晚她被人打黑石头,差点死于非命,回到学校,郑勇直接告诉她,要害他们的人,就是这个叶公平。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犹如这片大地,她感觉与之格格不入。
她想把所有的热情,一生所学挥洒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为孩子们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然而,才刚到一两天,就遇到重重阻碍,先是老师之间的争名夺利,而后是罗邦成的顽固不化,现在,又冒出一个叶公平出来。
为何总是如此,好事多磨?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与孤独感,席卷而来。
在这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哪怕,刚刚认的那个大哥郑勇也不能,这种事,他无能无力。
此时此刻,她多渴望,有一个人在身边,不用说什么话,在身边就好。
可惜,那个人,只能活在她的内心世界,走不出来。
若雪用力甩甩头,走出宿舍。
前方,有一片竹林,被风吹着,哗啦啦的响,还伴随着蝉鸣声,凄凄切切。
若雪的身影,隐入竹林中,朦朦胧胧。
泛白的灯光下,那片竹林,显示出两种颜色,黑色与白色,她与竹林,仿似六十年代留下来的时光剪影,自成一格。
忽然之间,蝉声停止了。
它像是感觉到,有陌生生物走进来,它不敢出声,在一根枯枝上,瑟瑟发抖。
若雪没有说话,一直默然站着。
夜空,星光璀璨,通过晃动的竹林,?她仿若看到,那是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若雪不寒而栗。
她真真切切害怕了,比方才被人打黑石头还要害怕。
日影深处,好像总有双眼睛,如影随行,她看不到,摸不着,但却真真切切感觉到了。
蝉,再次鸣叫起来,它微弱的神经系统察觉到那个陌生的生物没有伤害它。
它不知道为什么要鸣叫,也许,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也许,是对某种连它自己的都不清楚的东西呼唤。
若雪离开了,走到操场上,这才发现,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急切向她奔来。
“大哥,怎么了?”
“死丫头,你去哪儿了,我半天都找不到你,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看着这个如铁塔一般的大汉,若雪心里一暖,这世上,除了父母,恐怕只有他关心自己了。
“我没事,随意走走!”
“那个混账小子打电话来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我去看看!”
在郑勇的陪同下,若雪来到宿舍楼,一只电话半掉着,没有一点声音。
她没有犹豫,拿起话筒。
“山河,你怎么还不睡?”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
“读书,真的有前途吗?或者说,通过读书,我就能真正走出去吗?”
“读书不是目的,关键是要学好本事,堂堂正正的本事,你要走出去,要出人头地,不是靠随便上几年大学就能成的,你要努力,找到自己路,学校只是小池塘,外面才是大海!”
“可我听说,毕业后走进社会,就像鱼儿游进大海,可大海浑浊,什么都看不清怎么办,没有了方向,如何游找到清海?老师,你也刚游进海里,你看得清吗?”
“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路,我也一直知道我应该游向哪片海域,你有一天也会知道,看得清清楚楚,这条路,靠你自己寻找!”
“那你能帮我找到那片干净清澈的海域吗?”
“你首先在池塘里学会游泳的本事,到时候若是再看不清,多问问你的内心,你就会发现!”
“谢谢老师!晚安!”
若雪放下电话,轻叹。
“妹子,你没事吧!”郑勇担忧问道。
“大哥当放心,我没事!”若雪笑道。
“看你脸色不太好,明天就不出去了,我先搞清楚叶公平到底想干嘛!”
“我不怕他!”若雪轻声说道,“大哥,早点睡吧,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