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不以为然地道:“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穆怀起身一拜道:“这话殿下不该问穆怀,以下论上,这是不敬,殿下应该明白。”
苏念苦笑着摇了头:“你我初识之时,我便将心中最深的隐痛告诉了你。虽然你是我的书童,这七年来,你我一同习文练武,朝夕相伴,几乎是形影不离。我最早视你为知己,原以为我也能成为你的莫逆,谁料,我竟是不配的。”
“殿下如此说,是诚心要让我无地自容吗?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吗?”苏念漫不经心到,“你果真是这么想的吗?”
自从小时候,苏念见到穆怀的第一面起,就一直称呼他为哥哥,可是穆怀始终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因为君臣之间终是有区别的。后来却仅仅是因为习惯了这样,就像此刻,他依然只是习惯性的紧张道:“穆怀不敢欺瞒殿下。”
“好!”你既然要这般与我生分,我也不勉强与你!”苏念直觉一股无名怒火上涌,起身便道,“从此,我以亲王之尊对你,你最好也以臣子之礼待我!”
“念弟……”穆怀见他动了真气,便忙追了上去道:“你这脾气也不知道改改。”
正说话间,就看见护卫小恩跑着过来道:“殿下,穆管家,马车备好了。”
苏念应了一声,快步朝前走去,将穆怀和小恩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小恩看了穆怀一眼,似乎在问:殿下这又是受了谁的气了?穆怀却只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说:反正不是我。
二月份和三月份,是一个美好的月份,清少纳言曾经这样写过,:“三月三日,这一天最好是天色晴朗,又很觉得长闲。桃花这是初开,还有杨柳,都很有意思,自不待言说。又柳芽初生,像是炸茧似的,很有趣味。但是后来叶长大了,就觉得讨厌。”(不单是柳叶)凡是花在散了之后,也都是不好看的。把开的很好的樱花,很长的折一枝来,插在大的花瓶里,那是很有意思的。穿了樱花季节的直衣和出褂的人,或是来客,或是中宫的弟兄们,坐在花瓶的旁边说着话,实在是有兴趣的事,在那周围,有什么小鸟和蝴蝶之类。样子很好看的。在那里飞翔,也觉得很有意思。二三月份的长安更是漂亮,但是33年前的那个春天,江北江南大旱,连着大半年,老天爷都不曾眷顾恩宠落下半点儿雨。唐国之一的益州城,虽建在大江边上,也不过只能饱上百姓一口水,地里靠天吃饭的庄稼无水可饮,全被旱死。不过两季,大唐便山河疮痍,难民无数,光景惨淡至极。
唐国君昏庸了一辈子,头一回从这次天灾中明白过来,远离胭脂堆,赶紧下令长安(西安)、洛阳、扬州、益州这个大唐四大州的归属地大开粮仓,赈济万民。国君虽然一夕之间变作圣明公侯,可是长年累月的积弊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根除,开仓放粮的圣旨传了下去,可是粮食一道一道的辗转,到了百姓跟前只剩一口粥了还是薄粥,百姓眼睁睁的看着这口赏赐,不曾想这口粥果然只得一口。眼看活路断了,百姓们只好就地取材,揭竿而起。(回想中国历史上很多朝代的起义都是吃不饱饭诞生的,比如;朱元璋,宋的王小波,李顺。明末李自成等等,好像起义这种大买卖都是饿肚子人在做。赢则得天下,输则丢掉性命,不过饿着也会死,所以按照成本的核算法,大家都选择了起义。)。不过中国人礼仪之邦,出师必须要有名,其实就是找个借口造反,然而这次造反的百姓顾不得君臣之道,只说,上天久不下雨,乃是唐国君无德,犯了天怒,要平息上天的怒火,必须将唐国君赶下王位。谣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了王都,深宫里的唐国君第一次感到害怕,立时于朝堂上令诸臣子共商平反之策。其实历朝历代毁掉江山的大都不是贼子和昏庸的国君,而是那一群乱臣。此时朝上的众臣子深谙为官之道,三言两语耍几段花腔再道声,我主圣明,便算是尽了各自的本分。只有个新接替父亲衣钵的庶吉士做官做的不够火候,老实道:“都说清天观里有一位大智慧的先生,叫做无一,若能将先生请下山,或者可以有兵不血刃的计策。”清天观是唐朝的国宗,为唐朝祈福护命,保佑唐朝的的国运。
大约注定这一代的大唐气数尽了,唐使去邀请无一的那一夜,无一老宗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驾鹤而去,无一去世前留下一个锦囊,锦囊中一张白纸,几个大字赫然在目,:“气数已尽,大祸南,北来。”唐国君捧着锦囊在书房闷了一宿。房外的侍卫半夜打瞌睡时,朦胧里听到书房中传来呜咽之声。无一临死前算的很准,刚过7月,一衣带水的扬州便率先发难,大举进攻长安,扬州的苏军携风雨之势而来,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不到两个月已经列阵在唐国的王城之外。不到午时,白色的降旗果然自城头缓缓升起,自唐国公皇帝以来,福泽绵延200载的唐国,终在这一年寿终正寝。老公君亲自将这个叛军头目,苏大帅迎入宫中,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宗亲臣属跪了一屋子,都是些圣贤书读得好的的臣子,明白时移势易,良禽择木而栖。而这个苏大帅就是苏念的父亲,现任国君苏珩。
苏念与穆怀要去的地方是长安城里很有名的集贤书院。据说,老院长南墨原来是苏念的老师,后来因为年纪大了,不方便行动就在长安开了这家书院,三年前南墨得病而死,现在继承这家书院的是他的唯一的儿子南怀瑾。
苏念小时候在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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