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那得多伤啊!她为这个想法惆怅了,好像罗辉真恋爱上山鸡精似的!
她猛然又想到:如果罗辉没了心可活,那“善德”的人呢?她问阮碧纱,阮碧纱蹙眉沉思,然后摇头,“不甚了了,不敢妄言。”
陈清岚得不到回答只好自己胡思乱想一番图乐。
很快,六月将至。阮碧纱和陈清岚动身离开,罗辉随行,其余人留下。
陈清岚没回自己的公寓、公司,在碧草堂与阮碧纱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两天,随阮小姐赴约去了。在这两天时间里,她已经决定赴和尚约回来就跟她爸辞职,再也不打着工作的旗帜谈恋爱了。阮小姐过后要带着她去旅游——
依旧是罗辉开车。走的依旧是阴界的道路。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停了下来。阮碧纱挽着陈清岚的手下了车。
天地一片漆黑,似融合在一起般,寂寥得有些吓人。陈清岚攥着阮碧纱的手,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扣着阮碧纱的手不由得用上了两分力,阮碧纱提着一盏小灯笼照明,轻声安慰,“毋怕。随我脚步走。”
灯幽幽的照着脚下的地面,仿佛一盏引魂灯,若是远处有人看来,定然也觉得吓人。陈清岚莫名紧张,手心竟生出一些汗水来。走了三四十米,眼前冒出一点光芒来。不远处,一株光秃秃的巨树发出月华般的光泽,仿佛是这黑暗世界的唯一坐标,显眼而耀目。它的枝丫无声的向天地延伸着,像是无数的手伸向天空祈求——如果这里有天空的话——
陈清岚不知道它为何发光,只用一些科学原理理解这是含有某种发光物体的石化树。
天地安静。
阮碧纱着黑色绒旗袍披同质地披风,长身玉立于树下,她手抚摸上树干,手心也黏上些发光的灰尘,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然后对陈清岚轻柔带些伤感的笑笑,“此我族故地也。沧海桑田,当日的参天巨木,亦成枯树。”
陈清岚不知所措的点点头,物是人非什么的太难堪,她连安慰也说不出口。不会说。难说。
“大和尚,我族人。有同门之谊,是故,帮与不帮,两为难。”阮碧纱安静地说着,陈清岚只能不知所措、安静地听着。
“得佢好,花神难,花神如意,伤佢心。这为难,折磨我好久,若能了断,亦好,不使我无措也。”
陈清岚听着她安静的说话,心里生出说不出的难过,她想起阮小姐来找她时说过的话:人生百岁,我独千岁。这当中,我不是没有为难的,我也有很多为难的时候、地方......她冲动的握着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说话,竟又张口难言,最后心疼的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个,阮碧纱柔柔的对着她笑了笑,“毋事。一事慨叹罢了。”
一时,两下无话。寂寥中,竟生出秋寒入心般的瑟缩。
时间安静流逝。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和尚没至。
又许久,陈清岚脚都站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阮碧纱脸上显出了像是“这样也好”,说不出是惆怅还是解脱的神色,许久语带叹息道,“回去吧。”
这是不再等候的意思。陈清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便蓦然点头,阮碧纱提起小灯笼,两人正欲离去,忽然看到大和尚跌跌撞撞而来,在她们跟前半合手,然后,然后烟消云散了。
阮碧纱手上的灯笼“哐当”落地。
陈清岚惊愕的看着她,心里恐慌至极,“碧纱......?”
阮碧纱茫然的看她一眼,陈清岚担忧的看着她,然后弯下腰把灯笼捡了起来,那光映照着阮碧纱雪白的脸,竟无半点血色,陈清岚忧心越重。
许久,阮碧纱像是缓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极致哀伤的神色,轻声道,“大和尚死了。”
陈清岚大吃一惊,失声惊叫:“什么?那个和尚死了?”
阮碧纱抬头,好似能从无尽黑暗中看到某些东西似的,声调哀伤得不成样子,“清岚,我害佢。”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出现,这样存在感才会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