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落在李凤宁眼里,平添几分顺眼。
谁还听不出来,萧端宜这是接着由头把凤未竟不许说的事禀报给她听?萧端宜这么“通风报信”,既顾了凤未竟的心情又不耽误御医过来看诊,理由还光明正大,真真是面面俱到,由不得人不觉得心里舒服。
相形之下……
李凤宁不由得朝凉厦那里看过去,虽然竹子刨的珠帘挡着,只能看到一个人形。
驱蚊香包里有丁香本来就很正常,而梓言平日又不来栖梧宫,所以今日发生的就只是一个巧合。即使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李凤宁也知道梓言是是无辜的。
但,问题不在这里。
皇宫不仅是统御天下的象征,也是她的家。统御天下的政令总可以找到合适的人去做,但是在“家”里总有些再能干的官员也无法触及的事。而她身边几个男人里,凤未竟虽然占了大义名分却根本不懂该怎么去做,随儿的心思全在跟钱有关的事上,多西珲根本错生男儿身,与他论政就精神奕奕,说到后宫就无精打采。
唯独梓言是个心里通透的明白人。
李凤宁知他为了留在自己身边而破釜沉舟,所以她让他成为独善其身的侍笔,从后宫脱身出来,不用牵进纷纷扰扰。
但是,他做了什么?
凤未竟不会理家不会管事,从豫州带回来的人也没那个眼界见识,长此以往必然出事。这一点梓言能看出来不奇怪,而他若是直接跟李凤宁说了,她会念着他的有心,然后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些事。
但是他却选择了告诉随儿。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与随儿认识最久所以无话不谈呢……
还是看中随儿从来都直来直去,一旦有人触他逆鳞,即便是凤未竟他也能半分情面都不留?
“燕侍笔说他招蚊虫。”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柔软的嗓音,“所以才会戴着驱虫的香袋。”
李凤宁挑了下眉后朝依旧侍立在她身边的萧端宜看去,穿着宫侍衣衫的男人低眉顺目的,李凤宁只看见他光洁的额头,还有一段雪白的头颈。
李凤宁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若无其事地转开。
这倒是奇了。
萧端宜不是打定主意装木头人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为梓言辩解起来。
李凤宁看了眼萧端宜,正巧他也正好抬起头,一时间四目相交。
萧端宜的眼神先是有一瞬的躲闪,犹豫了好一会才轻道:“陛下,端宜自知身属后宫不该探问朝政,若有逾矩之处还请陛下见谅。”他抿了下唇,仿佛怕李凤宁出口打断他一样越说越快,“令仪她……可还称职?”
前头的话听着叫李凤宁不悦,不过这几分不悦在听到萧令仪的名字时彻底化为乌有。
无论她对萧端宜此人观感如何,他与萧令仪之间的确兄妹情深。李凤宁不知道过去的四年里发生了什么,叫一个曾经那么张扬的贵介公子变成了这副冷寂死灰的模样,但他还记挂着自己的堂妹,总不是坏事。
“她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李凤宁冷笑一声,“在豫州的时候,都敢给朕看脸色了。”她略顿,到底真有些恼了。
萧端宜听李凤宁这么说不仅没有紧张,甚至还跟着抿唇浅笑了一下,“令仪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越是亲近的人面前,她就越像个小孩子。”
李凤宁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由微叹。
瞧瞧这说话的本事。
刚才那话,便是萧令仪的亲娘只怕也要脸色一变,偏这个萧端宜轻描淡写地就归到“亲近”上头去。不管是他看出她没有生气也好,还是一心只想着为妹妹开脱也罢,一时间李凤宁倒是生出了点怀念的感觉。
到处去剿灭海寇之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君使大小也是个侍官,你也不必成日拘在宫里,”李凤宁心情一好,自然便说道,“得闲去看看令仪,也看看你的甥儿。”
萧端宜显然没指望能听见这个,顿时露出喜色,“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