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樵一揖。
“客气了,现在此时为师就传你样本领。”堪不准道。
“堪师傅,能过得一会儿不,我这还要劈柴担水。”沈西樵为难。
堪不准也不听他说,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沈西樵。
沈西樵看去,上写着《区集结》三个字,“区?集?结?”沈西樵自言,念着,念着,又自纳闷儿道。
“这《区集结》正是为师第一课,‘遁甲门’入门功课。书中所写,乃为教习如何区别‘佛、菩萨、神、修罗、魔、鬼、仙、妖、精、怪、魅、蜃等等种种以及穿插其中的各类非人之灵,可说是蔚为大观,向导之集。若融汇贯通,定能令你以后对其各种所在先行自判,少走很多弯路。”堪不准道。
“‘区集结’?那其实应该唤作‘区结集’,不过,若作‘区结集’,这声韵又实在哑口,还是唤作‘区集结’为妙,前缀后置,颇为雅观,堪师傅的意思是?”沈西樵对集册之名的声韵顾自论断。
堪某的意思是?堪不准低头略想,堪某以为,依得你的意思,正是“区结集”不如“区集结”。自顾自说道,又一想,堪某本是遁甲一门,又不是什么丹青、诗书画中人等,怎么和他讨论起遣词酌句?
堪不准想明白,自道:“声韵之别,堪某不知,但只管视其内容!”
沈西樵听得明白,领会其要,这是一部能让人看出谁是佛,谁是魔的点化之书。
“这,这不用此集也可啊?!”沈西樵道,“佛、神等那还不好看出来啊,寺庙之中不都是佛神之相?”
“笨也!佛神若化身而出,你能看出?”堪不反问。
那倒也是,哪里有佛神直接原形出现在面前的,观音菩萨就经常会幻化各种人形,以救苍生,谁见过观音菩萨直接手持净瓶,满洒柳汁的。
“堪师傅说的是,徒儿明白了!”沈西樵道。
“嗯,那你干活吧!”堪不准道,然后堪不准找个地方盘腿一坐,看着沈西樵。
沈西樵一看,堪师傅这是不走了?看我干活?
“开始干活啊,我在旁边不能干活了?”堪不准道。
“欧,欧,不是,不是,师傅若看,徒儿给你搬把椅子也好。”沈西樵道。
“确实蠢笨,席地而坐,道家自然,你尽快干活吧。”堪不准道。
“是!”一个应喏,沈西樵撸胳膊挽袖子,“咔咔嚓嚓”是斧劈柴墩,利利索索干起活来,过得半个时辰,所有木头都已经变作木柴。
沈西樵把斧子“吭哧”往那墩子上一甩,那斧子“噗!”地一声,是入木三分,直接戳在木墩之上,斧柄不断颤动,渐歇渐止。
劈好木柴,沈西樵大步走到水井处,轱辘摇动,两桶水提在手中,不惜力气,是不停打水、倒水,又是半个时辰,两个水缸,已然灌满。
今天的伙夫门功课完毕,沈西樵洗了洗手,掸了掸衣服,放了袖子,理齐整裤腿,走到堪师傅面前道:“师傅,徒儿今天第一课完成,请过目。”
那堪不准正闭眼睛打坐,忽听沈西樵叫他,慢慢睁眼道:“哎,我不是你伙夫门的师傅,不看这些个完成。”
沈西樵心想,也是,那您这是?心想着,但没说。
“西樵,你干这些活最快要多长时间?”堪不准问。
“一个时辰!”沈西樵道。
“欧?三年练到一个时辰?”堪不准又问。
“正是。”
“那我再问你,三年来你方练到一个时辰,那当初为何也不过如此呢?”堪不准疑惑道。
这一问,沈西樵暗自有些吃惊,当初,当初那是用龙鳞这宝物,现在全凭自己之力,那可不能同日而语啊。
“嗯?”堪不准又催促问道。
“当初?当初?实不相瞒……当初是一时着急,全凭这个。”沈西樵一扒外衣衣襟,露出了龙鳞。
“哈哈哈,不出所料,你确是自用了些小聪明的门道,三年前,你第一日干活儿,我便知道,那伙夫门回去,都还惊奇你这小子为何第一天竟能完成那么个重活儿,各自还不明其故,原来如此,好吧,你用功去吧。”堪不准起身要走。
“堪师傅,且慢,且慢,刚才偷看那慕小聊是何缘故?”沈西樵道。
“偷看?怎么会是偷看!实乃明目张胆,正大光明地看,挽救而看,这件事情,待我晚些告知。”说完,堪不准自行而去。
“挽救而看?看人家女子睡觉,怎么还挽救了?”沈西樵自忖。
堪不准走后,没有回到自己住处,直接向那周暮秋所住之处而去,此时天将要明,堪不准心有定夺,在周暮秋门口来来回回走动,只等周暮秋醒来!
第七章?第五回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