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头上顶着玉皇大帝,他也会以其特有的方式与自己相认。
张易有些失望地回答:“他是一位已故高僧,贫僧有幸得其指点一二。他曾说:出家人不参政事、不求官禄,只求佛灯普照、降伏魔怨、诚恳自衷。何况贫僧只是为武皇解释梦境、讲述佛法,并未参与政事,至于诏书完全是遵旨行事,只是代笔而已。所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正当李显举足无措时,帘幔之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既然禅师善于解梦,不妨发扬长处,梦解的好也是大功一件。近日有个梦境一直困扰着我,请禅师指点一二。”
李显忙不迭地回头,关切地问:“皇后又做噩梦啦?”
“是不是噩梦现在还不知道,劳烦禅师指点。”这个长得跟顾颜艳一模一样的女人似笑非笑地说着,一笑一颦间分明就是顾颜艳却又分明不是。否象这样做,究竟是要表达什么?!
李显打断张易的思考,急切切地说道:“法藏禅师,你赶紧帮皇后看看。”
张易点了点头,合掌说道:“请皇后直言。”
韦皇后幽幽地说:“我最近总是梦见五只长着长舌头、长指甲的猴子围着我打转,转的我是头晕目眩、天昏地暗。请教禅师,这梦是好是噩?”
韦皇后说完,左右文武大臣开始躁动不安,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甚者者指指点点。
张易揣摩着韦皇后与顾颜艳之间的关系,沉思着回道:“万事万物本不分好噩,好噩只存在于人心,关键要看良心如何对待和化解。这些猴子并非围着皇后打转,而是围着它们脚下的圆圈,如果皇后能走出圆圈自然能够趋利避害、无量光天。”
“禅师就是这样敷衍了事、好坏不分的?要我说,非杀了这些猴子,以除后患。”韦后虽声音甜美却蛮横刁钻。
正当张易被韦后责难时,一位灰白胡子的老臣站了出来,字字铿锵地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张柬之,你又要说什么呀?”李显明显心情不好,极不耐烦。
张柬之故作不查地继续说:“陛下,恕臣直言。臣听闻,先前武皇也曾多次梦见猴子,如今韦皇后依样做梦,似有效仿和不实之嫌。加上韦后效仿武皇垂帘干政,臣斗胆请问,韦后是否也有称帝窃国之心?!”
“放肆!张柬之,你竟敢构陷于我!”张易只觉耳膜一震,帘幔后伸出一只玉手直直指向张柬之,左摇右颤的珠帘上写满「震怒」二字。
―“臣赞同张大人的想法”
―“臣也赞同”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眼见着文武大臣站出来一大半,李显连连摆手道:“哎呀,好啦好啦,朕头疼。婉儿(即上官婉儿),你代朕拟几句好听的话嘉奖法藏并昭告天下。就这样吧,退朝、退朝。”
李显揉着脑袋、皱着眉头,忙三叠四地跑下朝堂。召集了文武百官的大朝会,就这样潦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