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弟子于此刻,不过是她手中旗子,如何布局,尤为重要。
这是博弈,是六名棋手的博弈之局。
只是她并未想到,规则修改后的逐梦之日,竟然如此麻烦,往年的竞赛,往往都是百名玉清脉弟子联合百名宝芝脉弟子守在脉旗,击退来袭之人便可,然而此次有了进攻的机会,加上调动各组成员的麻烦,一整套的操作让她叫苦不迭。
曾有几时,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花瓶。
她自认门内诸位女弟子,无人能压其芳艳,若果能够顺利嫁给掌门之子风轻扬,这便是她最大的期盼,到了那时,儒法丹药什么的,即便自己不想要,恐怕也会乖乖送到面前,哪里像现在这般狼狈,估计忙活一整天,最后的结果也未必随人愿。
然而门内又突然来了个令狐小小,这可让她极为头疼,自己最大的优势便也丢了,她虽骄傲,但也有自知之明,令狐小小的美,便如池中水,不论如何去看,她都胜了一份灵气。
更过分的,令狐小小的家世远非她一个寻常人家可比,她也明白风师兄为何迟迟不能与她修成成果,不过是掌门亚圣极为看重他的婚事,不愿让自己这孤苦伶仃之人嫁入风家。
她将头埋入膝盖中,不愿再去想下去。
女人的嫉妒便是这世界上最难捉摸的东西,你说她丑陋,可她置若罔闻,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你说她凌厉,可她偏偏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
你说她无事,可她又能埋在心里,便如十年报仇的君子,始终会了解这份因果。
你说她有错?何错之有?
青青仙子,不过是被嫉妒包围一个可怜女子。
况且有时候,谁又不是那个被嫉妒包围的可怜人呢。
青青重新振作了起来,一扫颓势,拿起手机积极地回复起了群内不断送来的消息。
在这一刻,她顿悟了,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人生。
“师姐,玉清脉门处有其他弟子行踪。”一名天青色袍裙的女子慌张地跑到青青仙子的面前道,一路小跑让她胸口波澜起伏。
当惯了仙子的人,谁受过这种体力的苦?
没有儒法在身的玉清脉众弟子,连一个俗世的普通人都不如。
“不用慌张,有几人?”青青仙子冷静道,师尊不在,她便是玉清脉之主,天大事也要先问问她意见。
“回禀师姐,脉门处有两人,着墨绿色衣袍,应当是古义门的弟子。”那名弟子道。
“可有什么举动?”青青仙子道。
“只是贼头贼脑地张望着,似乎只是提前派来的斥候。”那名弟子接着道。
“无妨,任由他们看就是,此时反应过激,反而会暴露自身孱弱。”青青仙子道。
继而她在群里写道:“所有寻踪组弟子听令,此时玉清脉门有古义脉弟子探查,若是单独行动者,切记结伴返回脉门内,所获得的儒法根据情况自行使用,不必特意汇报。”
她必须做好这种打算,此时出现在玉清脉的弟子,若是运气不错,恐怕手中也有三两儒法,若是让人趁此截胡,将寻踪组弟子敲了竹竿,恐怕前期的运营节奏就会被全盘打乱。
不难看出,脉内女弟子太多孱弱,即便没有儒法加身,恐怕也未必是古义门弟子的对手,更别提那些紫贯脉的人,以紫贯脉的尿性,恐怕不是第一个找上门,也会第二个来,那才是她们守旗最大的敌人。
在这一场博弈中,她需饰演不同角色来推测敌人的心态,若她是紫贯脉首席,又该如何调遣门下弟子。
清晰的思路如泉涌般进入她的脑中,无比清明。
快刀斩乱麻。
这一定是紫贯脉的战略,遑论紫贯脉最大的优势,便是肉身习武带来的裨益,他们甚至无需获得大量的儒法,肉身强度并不会随灵气溃散而消失,反而这给了紫贯脉更大的优势,抓紧淘汰弱鸡阵营,才不会马失前蹄。
若是给玉清脉,宝芝脉更多的时间,恐怕儒法加身,则事出有变。到时再想攻略,恐怕难上加难。
然而此时古义脉的弟子出现在山门处,那么意味着。
紫贯脉此刻在攻打宝芝脉!
站在古义脉的角度来思考,古义脉定然不敢打无相脉和紫贯脉的注意,就算是要真拼上一把,也会等到最后获得大量儒法后再做选择。
那么对于古义脉来说,此时出现在山头,恐怕是要赶在紫贯脉之前攻略玉清脉。
不对,还是有逻辑漏洞,若是如此,古义脉又怎会只安排两名弟子前来?
最大的问题还有无相脉,此时的无相脉应该由次席弟子调动,这人心性如何,她也并不清楚,如此一来,便有乱局者闯入。
忽而,一种可能性出现在她的脑中,她起身对着那名弟子道,“去请门口两位古义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