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警方的追捕后,米拉回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她蹒跚着步伐走在廊中,四周一片漆黑,摸索了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屋子。
她推开门走进去,这是一间精简的屋子,地板上铺着纤维地毯,四周摆放着许多空的纸箱子。
东北角坐落着一排檀木紫的书架,在窗边的白帘下是一张简单的木床,枕头被褥也皆为白色,没有半点装饰。
在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画的是一位20多岁的俄裔少女。在油画的右下角有一排俄文字母,那是少女的全名,耶夫多尼娅.阿纳托里.迪尔瑞沃克。
阳光落在她的肩膀,美妙的眼帘微微下垂。她坐在一棵树下,身旁是绿草地与一片不知名的野花。
那少女有着一袭淡金色的波浪长发,皮肤雪白,唇若丹霞,高挑的鼻梁和一对灰色的瞳孔。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草帽,正甜甜地笑着。
待合上门后,米拉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痛苦地捂住额头。她开始啜泣起来,像是处在极大的恐惧之中。
“...啊.....”
米拉带着哭腔,这是她的老毛病了,也无法预测多久会发作一次。一开始几乎每天都会发作,到了后来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发作的时候会感到严重恐慌,头痛欲裂,这些状况会持续一两个小时之久。好的情况,她会因为头痛而昏睡过去;而坏的情况便是,她会在恐惧中度过漫长的时刻。
趁着自己还算清醒,米拉脱掉身上的衣物,好能让伤口暴露出来。她将浸满了鲜血的裤子丢到地上,只留下两件内衣。
她打开书架的抽屉拿出医疗箱,从里面掏出了一瓶酒精和一些纱布。因为头痛的缘故,身体也逐渐变得不再听使唤。米拉看了眼身上的伤口,干脆直接将酒精倒在了上面。
“....啊!!”
米拉哀嚎了一声,接着将纱布缠在小腿的伤口上。麻木之余,左侧的肩膀让她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她试着将左臂抬高,可没等它举过头顶便传来一阵剧痛。
在意识到那是肩膀错位的痛感后,她摘下面具,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伏特加喝下几口。缓过来后,她用右手抓住左腕,先是向上外展,再曲肘到胸膛中线时将其内旋。
传来一道清脆的骨响后,米拉瘫坐到地上。她蜷缩到角落的黑暗中,光线不足以让人看清她的面庞。只有一对半睁的眸子,在手指缝里正惊恐地朝外张望着。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她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她浑身都在颤抖,就连平时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现在好像也有了灵魂,正冲着自己狞笑。
“埃瑞克...埃瑞克....”
她在恐慌中轻唤着男子的名字,但始终得不到回应。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她终于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在梦中她回到了1994年,一切开始的地方。
“米拉!......米拉!”
朦胧之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可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米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男子见米拉没有回应,便鼓足了劲儿大喊:“耶夫多尼娅!!”
伴随着喊声,一颗榴弹落在了他们屋外的空地上,炸起一片雪土。震感让她从昏厥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名佣兵的怀里,而那男子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米拉咳嗽了几声,试图从佣兵的怀里坐起来。
“埃瑞克....”她靠在佣兵怀里,虚弱地问道:“其他人呢?”
埃瑞克皱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是一颗榴弹落在了他们周围。爆炸的冲击震得地面直晃,土屋的梁也塌了一半。
埃瑞克抬起臂膀,用上身为她挡住了坠落的石砾,安慰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只是乱炸罢了,再等一会儿支援就会来的。”
米拉看着他哼笑了一声,笑着嘲讽道:“只是为了没能撤离的几个残喘队员?我可不记得Loptr有这种待遇。”
听到这话埃瑞克也笑了起来,眼前的这女人比他以为的要更坚强。
在此之前,埃瑞克和他的小队收到了上级的指令,他们将被派去西伯利亚的无人区内,与总部的支队一起去袭击一座实验基地。
实验室坐落在山脉中有重兵把守,本就易守难攻,加上恶劣的风雪天气,让埃瑞克的队伍在行动开始就失去了十一名队员。他们的任务是为了掩护莫尔斯小队撤离,转移敌方火力。
但情报的预测有些偏差,导致全队原本的17名队员死去了大半,其他人也不知所踪。
而他们俩之所以能存活也是被队员拿命换来的。他可能不算是好的队长,却有着忠心耿耿的战友。
“抱歉,你可能要和我死在这儿了...”埃瑞克笑着看向她,眼里满是不舍与悔恨,“我不该带你们来的。”
米拉将手抚在他的面庞,笑着回应道:“别担心,我想地狱里应该会有咱俩的二人套间,试些刺激的也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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