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瓷砖,心里想着等会该如何回去的问题。
有人在按喇叭,她抬起头,看见程昱坐在一辆路虎揽胜里。
他把车开到她旁边,拉下车窗,“要,我送你吗?”
过去无数次在她耳边亲昵的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配合着无比云淡风轻的语气。
“不用了,谢谢,等会有人会来接我。”林婉微微抬起她觉得好看的那一侧下巴。
礼貌中透露出些许疏离,把一个普通同学之间的情感交流表达得淋漓尽致。
程昱不再作声。
昏暗的灯光打在车身上,折射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微低下的头让人看不清那双幽深的黑眸在想些什么。
半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拉上车窗,猛踩油门,汽车哄的一声飞速而去。
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幽深的黑瞳愈加冰冷,夹杂着一丝无奈与哀伤。
林婉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看似清冷孤傲的男人,每靠近她一步,与她说的每一句话,他的心有多疼。
明明他,不该,回来的。
明明他,就该,离她远远的。
可他,想她了。
想得快要疯掉了。
……
林婉等了半天一辆的士也没有,她突然意识到刚刚拒绝搭乘程昱的车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那栏从上往下滑了几遍,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号码拨出去。
最后看着最近通话记录最上边的那个名字,手指一滑,不知怎么的就拨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很快就接通。
“喂……”
清澈磁性的声音传来。
林婉一顿,脑子一片空白,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喂,出了什么事吗?”电话那边再次传来男人确认的声音。
此刻林婉再后悔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喂……徐总,我今晚来参加婚礼,你知道的。但是我从洗手间出来后人都走光了……嗯,就是我喝多了,然后上洗手间……额,不是,那个……就是现在只剩我一个人,这边打不到车……”
她越说越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别乱跑,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会所里的徐扬挂完电话,忍不住一个劲的傻笑。
他很意外她会打电话给他,他知道她对他一直都保持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看似文静无害,但是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总能巧妙的避开任何私下场合的接触,悄无声息地将人拒绝在安全距离以外。
他一把推倒面前的麻将,拿起外套就往外跑,留下一脸懵逼的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谁啊?”
“还能有谁……”坐在吧台的米粒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林婉安静的站在马路边,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雪花落在她的身上,长发上。
白皙的小脸上因喝了酒带着薄薄红晕,她微微抬起头,娇俏的鼻子在路灯的投射下划出好看的弧线。
“下雪了……”她伸出被冻得通红的手,一片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化开了。
倔强的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仿佛只要抓住它就能证明什么,可是摊开手掌,掌心间只留下一摊浅浅的水迹。
程昱在车上看着路灯下那个娇俏的身影,今天的她穿着焦糖色的针织长裙,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二月的风将她海藻般的长发吹起,美得像一幅画。
她好像永远都不用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轻易地将他所有防线击溃。
林婉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刚刚强压下去的酒劲又上来了,脑袋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酒精的关系越来越重。
恍惚间,她看到有辆车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有位个头高高的男子背着车灯的光线朝她走了过来,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他的肩上。
她想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此刻这名男子像极了过去无数次微笑着朝她奔走过来的那个人。
眼皮越来越重,她慢慢闭上双眼。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感觉有人上前扶住了她,清冽的味道冲刺鼻腔,熟悉的让人想掉泪。
她反手紧紧的抱住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嘴里不断的重复呢喃着一句话,“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