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之鉴,这在帝国变成了非常敏感的问题,如果要派遣,则必须要呈报永恒之塔让塔主过目。
但是帝都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几名镇塔的宗师们利用棱镜面对面交换了一下情况和意见,发现除了东方和东南方的地区还算和平之外,其他地方都很诡异的同时出现了大量邪术师入侵的军报,但是奇怪的是,边塞处又都很和平,除了北方的维克行省在被暗精灵试探性的夜袭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现象。
也就是说,这似乎是邪术师们完全自发的一场乱战,但是这样规模的乱战,背后没有倒悬王座的影子是不可能的。
所掌握的信息太少,宗师们也没有办法得出确切的结论,但是他们一致认为可能是想要掩盖什么,以浩大的声势将自己真正想做到的谋划落到实处,但是这样的计划显然不可能成功,因为每次邪术师有了异动清扫便会如影随形。
况且他们能不能攻进城内还两说,这些领主爱惜羽毛是出了名的,有点什么事情就爱尺素一封向高塔要人。
“先向每个地方派出一个评估员,然后把支援小队分好,剩下的就只能等塔主那边的吩咐了。”
开会这种事,上过几天班的都知道,一般都讨论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就是废话也可以讲半天。
当然宗师们都是人精,自然不会这样,只是很简单的说完各自情况做出统一评估后就散会了。
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因为高塔那边出了状况而外敌又入侵的情况,当时就是八方镇塔的宗师们开了会觉得事态紧急所以决定违反规定进行外向派遣,从而稳定了局势。
东北方向的镇塔宗师在关闭了棱镜后仍然没有休息,他将所有的急报都在手中过目。
“维克行省要的人怎么这么多?”他将所有的这些材料反复看了几遍,然后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所有的急报正常来说都应该是区域掌管起草再交由指挥使进行传递。
但是……
“来人。”他对门外招呼道。
“大宗师。”门外进来一个白袍青年,衣袖如雪但并非流雪长袍,看样子,他是在家过着节时急急忙忙被拉回来加班的。
“维克行省是否有人前去评估?”
“还没有因为之前有五名魔导师们请假前往了那里过节,按照规定我们不可以再进行派遣了。”
宗师眉峰一皱,八方镇塔所在的城市都非常安稳,若不是值守人员放出夜莺他现在也应该在家中过节,这种不想打草惊蛇的举动实在太过掩耳盗铃,似乎实在明着说自己这次其实是在佯攻。
情况不太对……
“其他的行省可也是如此?”
“我方所辖十数省只此一例。”
宗师站了起来,将那几份来自于维克行省的急报交给他看:“你能发现什么异常?”
那法师在快速的浏览了几遍后说道:“维克行省所属县城皆地方长官所写,唯有省都是指挥使所写。”
宗师点了点头,在心中称赞了一下这个心思机敏的年轻人后说道:“没错,这说明他们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以至于维克侯爵无法向镇塔传递信息,他们有可能已经被攻破了城池,立马派遣评估员前往维克行省省都进行汇报。”
这个时候,一名文书冲了进来甚至没有行礼就对着大宗师快速说道:“高塔来函,他处皆为佯攻,无需太过担心。唯有维克行省是真正的报复对象,速谴三名大魔导师进行驰援。”
那宗师眉峰一挑,“这是圣人的意思?”
“然,信中说塔主大人圣体抱恙未能速令深感愧疚,尔后博观近况以析敌意,命我来报可不避行人不施大礼。”
宗师点了点头,看向那名自己的助手,助手领命离去。
极东焦土,一位巫妖转动着娇嫩的苹果手臂上还缠着条唯余枯骨却魂火跳跃的蟒蛇。
“攻天下,太假。报血仇,半真。”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计策,狂笑着将那苹果满满腐化,然后只剩下几粒种子跌落到深处。
“塔瓦西斯,圣人站的太高,看不到尘土反而会被云朵遮蔽视线。我从细微处着手,经营数百年,岂会是你们这样互相制约掣肘的生灵们可以摸到全貌的?”
暮语森林中,老者怔怔的站在那片广袤无垠的森林外,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个岁月,对这里当然深深的眷恋。
可……
可每个生命都终将被时光掩埋,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一定没人能记得吧。
他做了下来,仿佛很疲倦。
精灵们总是太深沉的热爱自己所生活的土地,所以他此生最后一次的捧起了泥土,神情的与其对望着……对忘着。
然后老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手无力的垂下,那泥土就这样跌落到他并不名贵的裤子上。
仿佛想要把他掩埋。
连同他过往的爱恨情仇和说不上对错的选择一同遗忘。
在老人闭上眼睛的时候,地面上长出了朵雪白蒲公英。
呼吸也在此刻终于从宁静停歇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人的眼角滑下了一点泪水。
王座上的骷髅站起来让自己双手的指骨碰撞发出咔咔的响声。
“可以撤退了。”它说。
然后那些低阶的邪术师们不再那般悍不畏死,逐渐开始如同潮水褪去,只留下了满地腥臭的尸骸。
驰援到各处的法师都扑了个空,仿佛对方未卜先知般逃离了此处。
但是维克行省却不是这样的,一块石头在腰间崩碎,但是邪术师们的攻势并没有停止,正向方,原本双方正在对峙的高等战力突然打破了平静,邪术师率先出手,一上来便是狠辣的杀招。
维克侯爵和眠湖家的老太爷还有其他几名高收益自然也就开始全力对敌,但是邪术师因为诡谲的魔力而逐渐占据了上风。
三道流光闪过,大魔导师们追赶着一位写谁联手原本在此处的贵族们将敌方的四位大魔导师尽数困在原地。
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要跑的意思,只是却停下了魔力的涌动,抱着双臂似乎是要坐以待毙。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谁也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贵族老爷们自然惜命,看到对方这幅你来我就敢点燃魔法回路的样子谁也不愿先上。
“打不打啊,不打我就走了。”就这样再次对峙了十几分钟后,他们估摸着己方的那些魔导师应该都已经撤离,就懒洋洋的挑衅道。
沐恩此刻依然躺在法阵中央,在邪术师们离开前的最后一波猛攻中,那个似乎想要带走沐恩的男人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天空中有雷声滚滚,邪术师们受到了震慑,哪怕是已经身位大魔导师的四人也是如此。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估摸着高塔是真的生气了,便不敢托大,赶紧催动了预先布置好的空间魔法将自己送走。
远处,宗师的虚影破碎,只当是玩了场无聊的游戏。
想要杀不落单的邪术大魔导师,哪怕是宗师也不太愿意,毕竟这帮性格偏激的疯子只要感觉自己被压制就会自爆,大魔导师的自爆宗师硬接也是要受伤的,那种情况很可能会被换掉。
所以高端战力基本上日常工作就是大眼瞪小眼,看底下的人打,毕竟辛苦修行数百载,谁不是个惜福的主。
战后,维克行省开始清点伤亡,但是沐恩却迟迟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