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番外：颜城珏回乡，追随

sp;   当年，在十几年前，

    那时候远山镇里，还没有许多作坊，人们除了种地，还靠打猎为生。

    打猎自然危险……那一次，颜城珏的父亲和钱员外一起去看陷阱的收获，陷阱里，有一只猛兽的幼崽，钱员外下去取，母兽忽然扑过来，是颜城珏的父亲挡住，让他快跑……

    等大家找去，母兽重伤，平日里，手脚功夫最利落的颜城珏父亲已经气绝，只有钱员外好好的。

    大家帮忙料理了后事，钱员外卖了两只珍贵的猛兽得了八十两，开始置办起家产，又是买房，又是买地……

    众位乡亲找到他家，问他为什么不分给人家孤儿寡母？

    钱员外说，猛兽都是他打的，他们分头看陷阱，等他找到，母兽都把人咬死了，是他打了猛兽……

    这简直就是放屁，他胆子那么小，他肯自己单独走，谁还不知道他啊？肯定是在一起的，要是颜城珏的父亲自己跑，人家腿脚那么快，留在后面被吃的肯定是他，是人家救了他的命。

    可是财帛动人心，

    钱员外拒不给钱，还因为他有了银子，雇了地痞流氓把乡亲们都打了一顿。

    那时候，颜城珏的母亲大着肚子，听说噩耗，难产故去，她拼命生下的一对双生子，因为早产，也没能活下来。

    几岁的颜城珏，从此住在叔伯家，靠吃百家饭长大，

    东家一口粮，西家一口米，

    好在溪水村四邻八家连着亲，大家又都心善，他才能靠着接济长大。

    后来，他去打柴时听人家讲课，居然就会写字了，私塾的先生发现了，觉得是个好苗子，自掏腰包供他读书，打算收为弟子。

    钱员外也听说了，假惺惺的拿出一张泛黄的庚帖，来找他定亲，说是他父亲在世时定下的。

    有仇恨谁不知道呢？他撕了庚帖拒绝了。

    钱员外怀恨在心，在考试时，买通考官，换了他的卷子……

    他后来不服，被人打过，想跑，被人围在村子里打，他连镇子都出不去，也就只能借酒浇愁。

    也就是那时候，他日日出不去，家里的每一寸纸片他都读过了，才能在母亲的针线匣子里，发现父亲生前，给他取好的表字。

    他也是识几个字的，上过几年学堂，日日打猎存了钱，打算送孩子上学堂，哪曾想，遇见白眼儿狼……

    颜城珏将钱员外按在地上，说：“你欠他的，何止这些，你得用命偿。”

    钱员外害怕道：“你……你敢在这里杀我……”

    “哼，在这里杀你？便宜你了，你还有舞弊的同伙没交代，还有三天街没游，然后去菜市口，你会在乡亲的骂声里，走到尽头……”

    “你欠的，又何止是我一家呢……”

    “……”

    衙役开始拉人走，半大小子和大娘大婶大爷们，也都听说了消息，拿着牛粪蛋子找来了……

    刘秀才始终没机会说话，裹脚布在他嘴里塞着呢，这个风光了十几年的人，这就是他最后的结局。

    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人群都散去，只剩下颜城珏和两个小弟子。

    他挥手让弟子去山坡下等。

    他自己坐在山坡上，说起这些年的际遇。

    他说，娘，我遇见了一个人，她值得我一生追随。

    从和她初次相遇，她就仗义相助，为他四处奔走开始；

    无所谓男女，也无所谓年纪，更无所谓际遇，无所谓贫穷富有兴衰，顺境还是逆境……

    只要是她，

    他就追随，

    刀山火海他都去，

    这叫忠，

    她给过他一次生命，

    不问缘由、不记得失的伸过手，

    他愿意！

    ……

    颜山长回乡请的宴席，是摆了几条街的流水席，

    不仅溪水村摆了，连靠山村都摆了，

    作坊里都放了一天假，

    孩子们也放假了，一个个在宴席间跑来跑去，

    颜城珏多饮了几杯，有一些微醺，他拉住一个孩子，考教学问：“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的下一句是什么？”

    小孩子哪知道，孩子回答：“先生才只讲到短诗，我知道粒粒皆辛苦……”

    颜城珏自顾自说：“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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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节选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