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阁内竟比外头更冷上几分。我想大概是那些长年被锁住的穷凶极恶的人散发出来的怨念所致。不知道再次见到绯夏会是怎样的光景,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有些紧张。
穿过青石长阶,终于看到了夏女子,我有些不忍看到她那般模样,当时心口已是别番滋味,也只轻唤了一声:“绯夏姐姐。”
她闻声一震,抬头睁眼。一系列动作在我看来竟成了困难,悬挂的锁链牢牢地栓住她的双手,她的长发散散的在后背披下来,不时触到积水的地面。
“衣衣?”
我恍惚的点点头。许是看到我面上的神色,她给了我一个微笑,凄美勉强。
“这么久没见,出落的越发好了。”
我感觉不到欣喜,只觉悲凉。
她良久没说话,她身后的寒冰墙滴下一下冰蓝色的水滴。
“啪”空灵的声音。
我缓缓的开口:“绯辰也悄悄去了俗世,最近很是不对劲。我怎么也劝不住。”
她听闻倏的笑了,似乎像是在回忆,却玩笑似地道,“是吗,俗世很好玩,衣衣你若是不怕可以同她一起去走一回。”
听她这样说,一时之间不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本来是想让绯夏帮我想想如何劝劝绯辰,以免她也受罚,这会子却不禁生出了去俗世一回的念头,看看那里究竟是如何神奇,引得她们争先前往。
先后聊了许久,我给她讲绯辰最近法术修习的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她却不以为然,好像笃定绯辰一定会优秀的样子。
回到碧留殿的时候天已经蒙蒙有些微光,绯辰也回来了。我没有同她讲话,只是独自坐在床边发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我揽进她的怀里,柔柔的问道,“怎么了。”
绯辰平日里说话不是这个样子,大抵是顾虑到我的情绪。
“我去看你姐姐了。”
她放在我肩上的手一紧一松,然后又道“我只是去偷偷玩玩而已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也没有随意使用法术,不会有事的,好好睡吧。”
她向我保证,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是什么要隐隐喷涌而出似的。竟是自己也没察觉道问了一句“绯辰,俗世好玩吗,今天绯夏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权当是长见识了。”
“当然,那里不像九重天常年寂静,白天的街道十分热闹,人也好很热情。我从前竟不知道九重天胥泽上君为首,俗世竟也有皇帝一说。”说起俗世种种,绯辰语气都扬了起来。我虽没看,但她此时定是噙着笑意。
听过然后我便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一大清早,绯辰与我正在碧留殿习法术。绯辰同我讲这几日九重天有个群家仙会,末流小仙都可以参加应是十分热闹。
“怎么今天不去那俗世凑凑热闹了?”我捏了个法诀丢向她,被她侧身一躲。
“衣衣。”我乍时间听闻这声音赶紧将那又已经指尖成型的法诀收回,来人正是胥泽上君。
“胥泽上君。”绯辰换了声,语气倒是恭敬,暗里瞪我一眼,我一震莫不是被胥泽上君听去了去?
心底直呼不妙,绯辰的事若被知道少不得要受罚想到这,我头更加痛了,面上却得做出十分开心的样子。
“胥泽上君,”我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殷勤地笑着,“刚刚我那个法诀可还不错?前几日你教了我,一直反复练习着呢。”
他难得微微笑了,平日里见他总不笑,要么也是对着九重天那些长老们再客气不过的笑容。绯辰见了搔搔头真真觉得是奇事。
“是不错。这书你拿着。”胥泽上君凭空弄出几本着实厚实的书来。我刚想问这书是何用,又听他道“刑罚处的长老说,这几本书让你抄过十遍了方才算是略施小惩了。”
原是我去锁天阁一事!
“玄色!你就没有帮我说说吗!昨天你可是答应我了的。”我抓了他的双臂犹是气恼的瞪着他。
这九重天里想来也只有我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了,平日九重天的人见到胥泽上君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只因他是这九重天唯一有资格任掌门之位的人。自然了,若是论法术,这众仙门派中大抵无人能和他较量一二。胥泽上君的修为也是成为了这这年门派弟子修习的一个信念。
他柔柔地从双臂上牵过我的手,触手微凉,我微微冷静下。心底却还是微微委屈,这九重天及众多仙门谁不尊称他一声胥泽上君。以他的身份,谁人敢扶了他的面子?这厢我甚是不满。
“你……”他话未说完,我甩开他的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似的站在原地,眼眸微暗。
“算了,我这便去领罚了。”说罢也不再去看胥泽上君的脸色,转而走向内殿。
绯辰在一旁看了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说“胥泽上君别见怪,我去看看她。”
“无妨。”简单而明了的字眼掠过被荡起层层波澜的池面不重不轻得落在我耳朵里。
我只道是哼了一声,再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