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好了一些。
晚上,小弟子送来的菜肴里偏不巧,还有一盘土豆丝。
方遥怕勾起阿正的伤心事,想把那土豆丝往旁边挪一挪,结果,阿正反而挡下她。
“娘亲,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我决定要多吃一点土豆,这样花能长得快一点。”阿正一边坚定地说,一边往碗里扒拉土豆丝。
“好吧。”
方遥第一次见吃啥补啥还能这么用,只好由着他去。
吃完晚饭,俩崽崽去院子里玩了一会,玩累了又爬回床上。
到了讲话本的时间,本来说好了以后都让谢听讲,但崽崽们并不乐意。
阿圆带头抗议“不要,我们要听娘亲讲”
爹爹讲话本的时候,总是会故意停顿,放慢语速,哄他们睡觉,坏得很,他们更想听娘亲用温柔好听的语调讲话本子。
方遥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硬着头皮上。
这次,她慎重地挑了一篇结局没有什么大起伏,没有伤感狗血剧情的故事。
这篇故事的名字叫瘦腰郎君。讲的是有一个住在桃源镇的女子吴氏,某日入睡时,梦到了一个容貌俊美,腰肢十分纤细的书生
方遥刚讲了一个开头,就被阿圆出声打断“腰肢纤细,有多细呢有没有爹爹细”
“”
方遥语塞,这她怎么知道
于是目光下意识地扫了眼正坐在桌边的男人。他穿着的里衣宽大,但是某些角度也隐隐勾勒出曲线来。
他的腰看着似乎是挺细的。
谢听表面上在看书,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听到阿圆的问题,自然地就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正好捕捉到她偷看他腰际的目光。
方遥淡定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话本“吴氏问书生的名字,书生自称是瘦腰郎君,俩人便在梦中”
方遥看到“欢好”俩字,打了个磕绊,灵机一动,换了个词“俩人便在梦中坐下,相谈甚欢。”
“第二天,吴氏正要躺在床上午睡,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人,掀开了幔帐,吴氏一抬头竟是昨晚梦见的书生,俩人便再度”
方遥又卡壳了。
“再度什么”俩崽崽不禁问。
“相谈甚欢。”
方遥额角直冒黑线,方才挑故事光看结局了,竟没发现这话本里竟有这么多少儿不宜的情节。
阿圆听出了不对劲“他们聊得很开心怎么一直在聊天”
“他们在聊什么,话本子里也没有讲吗”阿正也跟着好奇地问。
“没有,”方遥笃定道,“这个不是重点。”
“”阿圆还想再问什么,被阿正制止,对方遥说“娘亲,我们不打岔了,你快继续往下讲吧。”
“好,”方遥赶紧往后翻了翻,快速讲道,“那书生离开时,身形竟然越变越小,化作了一只蜜蜂。原来,他竟是一只蜂妖。吴氏立刻将其捉住,并饲养了起来,蜂妖每日都能吸引来大量的蜜蜂前来,后来那女子靠卖蜂蜜便成了富甲一方的富商。”
俩崽崽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的神转折,双双“啊”了一声。
阿正感叹道“那个蜂腰郎君好可怜。”
方遥赞同,是挺可怜的。
这好像是她看过所有人妖恋话本里,混得最惨的妖了,不但色相没了,人身自由也没了,辛辛苦苦地酿蜜给那吴氏赚钱,一只蜂打两份工,真是好惨。
阿圆则看法不同“那女子做得也没错,他们只是聊了两次天,又不熟,蜂蜜能卖好多钱呢,谁让那个蜂妖没点本事,还不老实地在蜂窝里呆着,非要出来瞎逛,结果被人逮住了吧。”
她在野外发现树上有蜂蜜的时候,也会想办法把蜂窝打掉,吃里面甜甜的蜂蜜。
她会和小狐狸共情,跟小蜜蜂可共不了情,小蜜蜂还是她和哥哥的坐骑呢。
“可是他们聊得很开心啊,不就是朋友了吗吴氏做这样的事,真的很寒小妖的心。”阿正不理解为什么吴氏为了那么一点钱,就要拘禁小蜜蜂。
“谁说聊了天就是朋友了,我跟那席知南还说了好多次话,他跟我就是敌人”
眼见俩崽崽因为话本的情节,就要吵起来,方遥赶忙遂催他们睡觉“好了,故事听完了,该睡觉了吧”
其实这哪有什么对错,全是人编的,而且笔者偏喜欢把薄情寡义的那一方编成是人。
“嗯我今天还要挨着娘亲一起睡”
阿圆说着就在方遥身边躺下,小脑袋枕着娘亲的肩膀,为防止爹爹搞小动作,整个崽崽手脚并用地锁住了方遥的身上。
意有所指地哼唧“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谢听此时吹灭了烛灯,就势照例掀开被子,躺在床榻的最外侧。
“好好好,谁都别想把你和娘亲分开。”语气颇有点磨着牙的无奈。
另一边,阿正也紧紧地依偎着方遥,脸颊贴着她的手臂。
他们和娘亲分开多年,虽然不记得娘亲的面容,但还记得她身上的味道,眼下终于找到了娘亲,寻觅了那份缺失已久的母爱和温暖的气息,自然都想寸步不离地挨着娘亲睡。
方遥自然也能体会到俩崽崽想亲近她的心思,经过昨晚一夜,她也有些适应了,她这张双人竹榻,挤挤还真的能睡下他们一家四口。
而且就阿圆今晚这架势,应该也不会出现像昨晚那样的状况了,方遥遂搂着俩崽崽,安心躺下睡去。
是夜。
连窗外的雀鸟都已偃鸣,于月光下深眠。
等方遥和崽崽们彻底熟睡,那条雪白的狐尾又不安分地从
某人的身后探了出来。
他自然没那么容易就罢手,偏要迎难而上。
灵巧的狐尾仿佛解九连环似的,先卷住阿圆搭在方遥身上的右手抬起、撇开,再卷住阿圆缠住方遥大腿的右脚踝,轻轻抬起拿开,再放下。
阿圆睡得正香,根本没察觉自己的四肢被移动,等到她完全与方遥分离,那条蓬松狐尾旋即整个卷住阿圆,果断地抛去窗边,继续跟哥哥相互取暖去了。
谢听顺利贴到方遥旁边,预备伸出揽住她的手却忽然一顿。
今早尚能用阿圆梦游搪塞过去,若今晚还是故技重施,方遥难免不会生气。
此时的方遥忽然翻了个身,保持着面对他的姿势,谢听灵机一动,轻轻拿起她的右手腕,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这样的姿势就显得他足够无辜了。
而此时熟睡中的方遥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谢听就站在她面前,周遭的场景很虚幻,应当是在屋里,光线很暗,好像是拂晓又好像是黄昏。
他嘴角噙着笑,俊俏的眉眼间是那熟悉的温柔小意,嗓音低沉喑哑,带着点引君入瓮的意味“好奇我的腰有没有这么细你摸一下不就知道了。”
然后就拿起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际,他就穿着晚上睡觉的那套里衣,斜襟松散,很容易地就能探进里面去。
方遥心中震颤,可是梦中的赞成仿佛不受她思维的操控,真的就这么被他攥着手腕拭进了衣襟里。
他的腰确实很细,但不光是细,还很有轮廓感,肌理线条清晰分明。
谢听本来都打算入睡了,感觉原本放在侧腰的那只手忽然移到了前面去,隔着衣料滑上滑下,胡乱地动了起来。
他还未来得及震惊,那只微凉的手竟挑开了他的衣襟,刚一触碰,就冻得他打了个颤。
谢听倾身凑近她,确定她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确实是在熟睡中,复又躺了回去。
柔软指腹沿着肌肉生长的轮廓轻轻描摹着,时而轻掐一下,时而揉一揉,仿佛没触碰过这般手感的东西,谢听盯着天花板,喉咙发紧,心绪复杂。
这个人修真的是要么就冷若冰霜,要么就热烈如火。
要死。
第二日,天蒙蒙亮。
方遥悠然转醒,意识朦胧间,脑海中还残留了些昨夜梦境的片段,记忆犹新。
这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这么清心寡欲的人,为什么会梦到如此靡靡的场景。
大概是那蜂腰郎君的话本子给影响了。
她睫毛动了动,在浮动的日光和尘中缓缓睁开眼。
刚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眸色深沉的狭长眼。
谢听侧躺在她身旁,与她面面相对,清凌的眼中没有丝毫困意,仿佛已经提前醒了很久。
方遥的脑袋懵了一瞬。
心想,怎么又换人了,阿圆呢
手指也跟着动了动,这一动,她更发现了异常的手感,她的手竟然紧贴着他的腹部,手心里甚至还拽着他的裤带。
“”
方遥仿佛被烫着似的,迅速缩回手,腾地坐起身来。
谢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微挑的眉尾,那眼神仿佛在说,是你的手贴在我的腰上,扯着我的裤带,我可什么都没做。
方遥心虚地撇开眼,一片明显的绯红漫上她的耳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