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震得比刚才还厉害。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胸腔的压迫,喉咙里涌起一阵腥甜。出了门是一条黑嘛咕咚的甬道,齐方把我推到前面,我摸黑走了半天,突然撞上什么东西。我伸出手去用力一推,哐当一声之后,眼前一片大亮。
过了一会儿眼睛才能看见东西,只见那被我推开的,竟是一面棺材盖。我人还在棺材里头,吓得一下子跳了出去。这下又回到清河公祠正殿,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牌位。面前还倒着两个人,一个齐方,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姑娘。姑娘的手脚都被绑了,正仰起头来,恨恨地看着我。我赶紧看我哥在哪儿,四下里却再没别的人。他是不是还没出来?他见了那主人的脸,人家还能放过他吗?我越想越怕,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绑着的姑娘爬到我跟前,还是一副恨恨的样子,说:“把我衣服拉开!”
姑娘穿一身紧身运动服,拉链已经拉得很低了。领口露出雪白的皮肤,看样子里头除了内衣什么都没穿。我想不出来她这话的用意是什么,难不成等我把衣服拉开,她就喊非礼?可是在这喊能顶什么用,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的。
在我思考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急了,嗔道:“快!没时间了!”我也不知怎地就伸出手去,揪住拉链往下一扯。姑娘雪白的身子露了出来,同时,还从衣服里掉出一块牌位。我赶忙去捡牌位假装没看她,牌主人名叫周同,照生卒年看,他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还只有六岁。等等!他是!
“烧了它,快,不然林逸就出不来了!”姑娘大声喊道。
我啊了一声,拼命摸打火机。摸了半天才想起身上没带,一回头,看见供桌上那对红蜡烛。我扑过去把牌位对着火,那木头像抹了油,一下蹿出老大的火苗。火焰把我哥的本名连同二十几年前的往事都吞没了,我木讷地看着,连火烧到手上都没注意。这时候齐方才醒过来,爬起来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眼睛。我嘴里喊着我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
后来我哥还是回来了,只是人已经失去意识,被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在背上。那男人长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远瞧眼珠子还有点发红。他让我和齐方跟他走,又转过脸看着那姑娘,俩人的眼神都不对劲,像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这姑娘的来历我尚不清楚,只听那男的对她说:“周小姐,逼到这个份上,你们是不是也该撒手了?”原来她姓周,和我哥应该是本家。
姑娘冷笑了一声说,撒手?只要还没拿到那东西,我们就不会撒手!你以为是我们在逼他,其实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到绝路上的!她用牙咬着嘴唇,挺好看的一张小嘴,硬是被咬地发白。男人不再理她,背着我哥,大步流星往外走,我和齐方赶紧跟上去,穿过祠堂门口那一片工地,到一辆停着的小面包车旁。
男人跟我和齐方说先别上车,把我哥抱进去放在后座上,在他身边点了一盅香炉。车里顿时充满了香灰味,我哥眼皮子动了动,喊了声老刘。那男人赶紧凑过去说我在这儿呢,又说您让我接的人我已经接到了。我哥点点头,头一歪又晕了过去。我强忍着心里难受爬上车,把手放在我哥额头上。触手处一片冰凉,他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是冷汗。我叫他哥,驾驶座上的老刘回过头来说没事的,他最近经常这样,睡一觉就好。我点点头,实在没辙就把我哥的手握在手里。车先把我和齐方送回学校,再送我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