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有多的,又有会腌酸菜的人,隋玉买来三个大水缸,央着婆婆妯娌帮她腌三缸酸萝卜。
新买来的小萝卜清甜,腌了不会发苦,正好适合明年夏天拌凉面。
“都要下雪了,腌不成酸菜。”做起老本行,赵母很是拿手,她坚定地说“秋天腌酸菜最好,这时候不行,腌不出酸味先冻坏了。”
“酸菜缸放仓房里,冻不坏。”隋玉执意要做,“再不行我放在客舍的锅炉房,早晚都烧锅,温度上来了再关上门,肯定冻不坏。”
赵母没话说,只能遂了她的意。洗萝卜的时候用热水,但萝卜拿出水就凉透,手摸在上面,不一会儿就冻得发红发僵。
“想吃你一点饭真艰难,白白折腾人。”赵母恼火。
隋玉也不气,反正她得好处了。
“你跟着看,明年你自己腌。”赵母说,“你看着也不像个笨人,我给你拿多少回酸菜了你就没琢磨琢磨”
怎么没琢磨,酸菜吃光了再丢些萝卜和菜叶进去,不是把酸汤腌臭,就是把酸汤腌得没酸味了,隋玉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我腌过,但你儿子嫌我腌的不好吃,没你腌的够味。”隋玉说。
赵母有些不相信,怀疑道“他敢说这话他在你面前像个乖孙子。”
隋玉差点没被口水呛死,一连声咳嗽,脸都憋红了。
“我们买过不少家的酸菜,他的确是觉得不如你做的酸菜好吃。”隋玉解释,“每家的酸菜各有各的味,他吃惯了你做的。”
“还是该听我的,来的时候该把那两坛酸菜带上的。”赵母看向大儿媳,说“你们还说老三不缺那口酸菜吃,你们听听,他就喜欢吃我做的。”
赵大嫂面上稍窘,一个劲点头说“对对对,该听你的,家里的酸菜带不来,你多给三弟腌几缸。”
这下赵母没有抱怨的,她每天闲了就喊上两个儿媳妇洗萝卜切萝卜腌萝卜,怕萝卜冻坏,一天要检查好几遍,锅炉房里一旦没热乎气,她就使唤甘大甘二来烧火。
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了,天气越发冷,客商们一天到晚缩在屋里不出门,镖师们偶尔还出去打猎。赵西平却是想躲都不能躲,从早到晚骑着马在城外跑,一个村挨着一个村巡视。
为了他,隋玉每天会煮一锅姜汤,还特意从胡商那里买来防寒健体的药草,赵西平巡逻回来就能喝上两碗发汗的汤,再泡泡腿脚,缓过劲了坐在灶前烤火。
托他的福,客舍里住的客人觉得冷了也能来讨一碗姜汤暖身,打猎的镖师,出门前,回来后,必喝一碗辛辣滚烫的葱白野姜水。
下雪的日子过得很快,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白天黑夜一个色,早上一觉睡醒,分不清早上抑或是晌午,吃饱了再打个盹,一不留神,又该吃晚饭了。
一恍神,腊月进入尾声,即将跨入新的一年。
赵西平终于闲下来了,不用再出城巡逻,他终日待在城北的客舍,爹娘兄
嫂有时候嫌天冷不愿意出门,他们住在城内的千户所,客舍里只有隋玉、隋良和他。
这天傍晚,不等天黑,客舍这边早早开饭。吃饱后,赵西平带着隋玉隋良往回走,路上竟然捡到一只冻僵的灰毛兔子。
“明年要发财。”隋玉接过兔子颠了颠,说“斤两不轻,是个好意头。”
“明天我们去结工钱。”赵西平还惦记着这事。
隋玉看向隋良,说“良哥儿,明天你跟我们一起,你另外抱个钱匣,每个人多给五十文钱,这事你负责。”
“这是为何”赵西平不解,“之前你也没提过,怎么突然要多给五十文钱”
“拖欠工钱不是什么好事,人家在背后不知道要谈论多少,你的威信多多少少要受影响。恰好后天就过年了,我想着多给五十文钱,也算是你的一个心意,半是歉意,半是赏钱,收到的人高兴,其他人也挑不出错。”隋玉看向他,征询道“你觉得如何其他千户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多想,毕竟你有合理的由头。”
赵西平压根没考虑过这些,眼界受限,也想不到这方面的事。
“你比我更适合官场。”他有些惋惜,说“你若是个男子,必定比我强。”
隋玉大笑,她还真没那个本事,别说这辈子出身受限,就是上辈子,她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随波逐流地上学,毕业了再按部就班参加工作。
“听你的。”赵西平搭住她肩,另一手虚拢着隋良,说“你俩是亲姐弟,姐姐聪慧,弟弟也笨不了,多跟你姐学。”
隋良点头,信誓旦旦说“我也在练箭了,以后再打仗,我也上战场杀敌。”
赵西平
他看向隋玉,隋玉没什么反应,以后的事不好说,这个朝代又不能通过读书科举做官,隋良以后大概会走上她或是他的路,从商或是从军。
回到家,夜幕已落下。
进门后,隋玉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她示意赵西平过去看看,她带着隋良去灶房烧水,顺带剥兔皮。
兔头砍下来,隋玉正准备喊猫官,这才想起来猫官住在客舍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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