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悟

但恐怕在百晓生眼里，他们就是队友。

    “真正的问题是，‘他是天’。”

    “这句话恐怕还没有说完。”

    “‘天’，是指什么。”

    没有丝毫头绪。

    确实，柳青的实力进步得有些太快了，肯定是有什么秘密。而现在，根据百晓生留下的只言片语，那个秘密估计是和“天”有关的。

    天的意思并不多。

    巫女仰脖，抬头。先出现的是一片蔚蓝，随后，刺目的日光落入她的眼中，让她的眼前仅余一片白芒。

    再次低下头，巫女思考。

    说到天，一般指的就是这片天空。但柳青是“天”，当然不代表他就是这片天空。

    那么，代表什么？

    百晓生留下的“他是天”，确实让巫女有了一些想法。但那些想法实在是有些过于荒诞，可能性太小。

    ——更何况，百晓生这个人，也未必就可信。

    在思考片刻未果后，巫女终于放弃了继续追根究底的想法。

    因为有一个盘桓在她面前的问题还未解决。

    她转过头，看向山顶。即使离那里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她的目光也仿佛已经跨越了空间，抵达了其上的神社。

    巫女向上走去。

    原先鼓点般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这表明她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和心境。她的向上走的脚步曾被百晓生所打断，而在那时被打断的，还有焦躁的内心。

    她的心境已然恢复了宁静。

    唯宁静，方能致远。

    心平气静，才能直面自己试图逃避的过去。

    她就这样走着。心情愈发沉淀，表情愈发平和。

    脚步淡然，内心淡然。不疾不徐，不急不躁。

    没有刻意加快速度，也没有刻意放慢步伐。巫女曾经有些蒙尘的心境渐渐清澈透亮起来，她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明亮，仿佛隐藏着一束光。

    世间万物皆修行，走山路，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巫女心中逐渐生出了一股明悟。等自己踏上顶峰时，不管面对的是什么，自己的心境都会更上一层楼！

    或许突破四阶，亦是不远！

    离山顶愈发近了，巫女的步伐也愈发自然。她的每一步仿佛都切合着天道至理。她明明行在地面，却仿佛踏在云端，注视着地面上的一切，淡然平静。

    她已经进入了可遇不可求的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悟道状态。

    巫女的内心变得空灵。她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内心不断生出的点滴感悟。

    这些感悟最初只是涓涓细流。但当它们汇聚在一起，就可成江海！

    积跬步，至千里。每一步都是一份感悟，每一步，她都走在一条通天大道上！

    那就是天道。

    自从在魔禁世界的某一夜里初步摆脱了内心的枷锁，巫女就踏上了持天心证天道的路。而在这里，随着她对道的理解愈发深刻，她也在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直到攀至顶峰。

    一座神社，屹立在那里。

    仿若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