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光彩却已经很是微弱。她用轻柔的声音回答道:“气运无法强求。抱怨既然没有用,那就只能尽量平和地走下去了。”
温宴忽然轻轻地、冷冷地笑了一下。他看着苏含的脸庞,又再度问道:“如果说,有这样一个修士,她也一直这么坚信着走了过来,历尽艰辛终于达到了常人难以到达的顶峰。然而,就在这时,她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一个极为强大以至于自己胜算全无的敌人追杀,狼狈逃窜…最后落到了被困绝地,无人知晓,最后死在其间的凄惨结局,就像是现在的你一样——”
“你说,她是不是很倒霉?”
“如果气运再好上一些,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变?”
时间仿佛停止了下来,这些话语勾起了伤心的往事,整个大妖冢里忽然弥漫起了压抑的呜呜声响,却是那巨大孰狗的骨骼在风中嘶吼哀鸣。温宴的周身的空气压抑至极,这样的场景就像是他们在一起怀念着、思念着一个已经不在这里了的人:虽然妖冢中只留下了尸骸和魂体,但他们的意识只要还在一天,就会想念着那个先行离去的同伴,为她感到伤痛和怨恨。
苏含沉默了很久,她像是一个木偶娃娃一样,乖巧地回答到:“即使是世人在摆布着我们弱小的修士,将我们带到了绝望的境地,但是只要我还可以行动,事情就不会结束。选择不了生存;那我也要选择如何死亡。”
那片哀哭之声在空荡荡的原野里回响着。温宴沉默了半晌,才又抱起了钦来。他的力气有点大,钦有点疼,它小声地呜呜了两声,垂下耳朵,但是后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摸摸它的头,为它顺顺身上的毛发。金色的光芒蔓延开去,大妖冢里的灵力交织缠绕,幻境映亮了荒凉的景象。藤蔓缠绕,华美的宫殿高高耸起,金玉鸣响之音清脆悦耳。在灵植缭绕的仙园里,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秋千之上,身旁趴着巨大的妖兽,白色的软毛在身侧微微纷飞。温宴向着那一幕场景缓缓走去,少女手持书卷,向他转过了脸来——然而他看到的,却仍旧是一片模糊朦胧。
在满天的红色夕阳余晖之中,苏含躺在一小片紫色绒草之中。她毫无知觉,那些金色的回忆碎裂开来,将她宁静的面容淹没。
“是啊…这是她的选择。”
苏含犹如好睡一场,醒来时五脏六腑无不熨帖。但是这太奇怪了:自己自从突破了练气三层之后,就很能像凡人一样酣眠了。
记忆也很模糊,像是断层了。但是奇怪的是,苏含竟然一点也不想深究这件事。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温宴含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看着自己。但是今天按着道理来说并不是他会出现的时候,莫非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交代?
苏含瞬间想起了被钦破坏的金色晶体,感觉冷汗都要出来了。难道那天他忍而不发,直到今天才来兴师问罪?
温宴顿了顿,问道:“你还想要离开大妖冢,回到勾玉峰吗?”
苏含心里瞬间涌起了巨大的兴奋和喜悦。但是她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心念,顿了顿,才点了点头。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要好好把握。”温宴的神色严肃起来,“保守秘密,这就不用多说了;除此之外,你还要在出去之后,为我做一件事情。”
“无垠海之名,此界修士皆有所耳闻。但是除了妖兽和水属灵草之外,在无垠海上,其实还有着别的秘宝。大约在十年之后,无垠海上必然会有一座仙宫现世。”
苏含知晓无垠海,自己手里还有在四季秘境里取得的水系灵兽镯,十有八九就是那儿的修士的遗物。仙宫,十年,这些词,似乎都极为详熟。
“那是一位仙人魂归天地的地方…在宫殿里有着她的传承和秘宝。当然,也有着种种的危险,以一般筑后修士的水平,进去也就是送死。若是金丹,倒还能看看。我要你进入仙宫,为我取得一朵黑色的奇花:它名为逆运花,可以倒转一个修士的气运。”
苏含心念纷杂,但还是没有犹豫的向着温宴行了一礼,答道:“晚辈愿为前辈效力!”
温宴微微一笑,抬指在苏含的识海里刻下一个烙印。这是束缚之印,牵动即可夺取苏含的生命,她的心里猛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之感,对眼前温润修士的警惕之意瞬间加深。阵法的出口被打暴露在苏含面前,勾玉峰就在眼前。苏含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
而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念头仍在徘徊。
无垠海仙宫。
那就是仙人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