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坠落,深色的血液粘在了青石板上。围观的修士们和那身处高楼之中的苏家之人一般,都未料想到这女修竟然真的胆敢如此放肆,竟是都微微愣在了当场。
忽然,就在此刻,一道流光猛然从苏家的华美楼阁之中爆发了出来。金色的锐利斩击几乎就在转瞬之间抵达了苏含的位置,漏下令人呼吸困难的威压,向苏含的颈间切去。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愤怒、轻蔑,朝着那道缠着青影的身姿喝道:“噫!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也敢来我苏家之前口吐狂言!”
那一击狠辣无比,想要将苏含从高空狠狠击落,让她的头颅坠落,尸身摔碎在青石板上再无知觉。而发出斩击的修士却还在楼阁之中冷眼观望着这一切。他是苏家现有的两位筑基长老之一,自认为地位崇高,身份尊贵。眼前的女修冒犯苏家,他当斩杀之;然而,对方以及这街上的修士,却是还不足以令他出面。
他漫不经心的朝半空投去一瞥,看清了那女修的面容。她的身姿在空中翻转,避开了那可以致命的一击,法袍的灵光灼目。
修士的记忆绝对不会出错。眼前的少女曾经生活在苏家最为阴暗的角落里,被苏家作为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派去了四季秘境。然而,这个小小的女修竟然会脱离自己的预估,成为了潜在的威胁——为此家族迫不得已做出了一定的措施。
他的思绪几转,神色冷酷。泛着皱纹的手指捻动,这次定要一击杀之;既是除了这祸害,亦是维护家族的尊严!
绕在苏含身侧的青色莲影飞速旋转起来。她的双手随意地捻出法决,青红二色的光团从指尖飞出,气团摩擦交接之处发出巨大的轰鸣,灼目的光华流转,击落在苏家的楼宇之上。练习过无数次的法术缠风,苏含了解如何可以自如地驾驭之,也了解如何如何令它最为凌乱而不受控制的炸裂开来。一件件灵器从包裹之中飞出,挡在身前,将来自下方的攻击堪堪格住。识海里传来了阵阵痛楚,苏含却恍若未觉,只是连带着身法步步后退,在瞬间便离开了那攻击的正中。苏家那老贼打来的致命一击,却只是打在了苏含的身侧,令她微微受了些伤害。她双手结印,对着苏家的库房,再度发出一击!
那一枚火针轻盈恍若无物,静谧而又细微,以难以察觉的速度飞来。在发出这一击之后,苏含立即感觉到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一空;这个法术将此间的灵气尽数抽空,使得她一时竟是有些不适。然而在大妖冢之中的数月,令她已经能够适应这种苦楚;无妨,哪怕是在痛上些许,也抵不过地下着华美楼阁,腐朽殿宇被通通烧毁的快意!!
那檀木,那灵炉,那奢华的皮子下的美丽饰物,都在须臾化为了灰烬。那一点金芒掠过之处,皆是倏忽就燃起了金红色的高高火焰,呼啸着燃烧开来,红色漩涡之中吞没了周遭的一切。宝石灵物的飞灰在风中飞散,一直洒落到了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之上。苏家太大,这火灼烧却烧不到这外围,只有光芒透了出来,照亮了天宇。有着一个刚刚被守门人抽的皮开肉绽的修士,伸手去触摸了一下这些灰色的细末,顿时感觉到残存的热力沿着筋脉霸道的钻入身躯,令他疼痛不已。然而他却在大笑——那辱他、伤他的鼠辈已经被那女修杀死,被飞灰淹没,被人流践踏,而我却还在此地,看着这稀罕的光景!!
苏家的筑基长老气的面皮发紫,青筋暴起——他是活了许久的修士,爱惜着自身数目无多的寿命和这将近腐烂了的躯壳,当看到火针的那瞬间,他的心中忽然突的一跳,心悸传达到了四肢躯壳,本欲出手拦下却又半路刹停。那是危险的信号——这一击绝不简单!
虽然有过这般的插曲,但此刻他的心里却还是涌起了巨大的愤怒和痛苦,原本似乎是威严庄重的面孔变得狰狞,有如地狱里的恶鬼。那是苏家兴旺的资源啊,为了它他们甚至杀死了家里的蛀虫们,讨好外面的修士们,用近乎是跪着的姿态向青玄宗献媚讨好,祈求更多。自己长生的资源也在其间啊;现在,就这么,被烧成了灰烬飞烟!
那女修当是没有灵力了罢;这一击,够她那练气十二层的修为受着的了!长老的手中光辉闪烁,一柄檀色的手杖飞出,灵气迸发,朝着苏含打去。温润的把柄似是被人在掌中把玩了数年,雕刻的龙头周围缭绕着笨重而沉钝的灵气。他的胡子抖动,口中发出了挟带着愤怒的大吼:“可恶啊!可恶啊!你这小辈,速速受死!我今日定要将你碾成肉泥,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人世之上!”
就在此时,在被烧毁的楼宇中间,忽然飞出了一个形容狼狈的修士。他的面容紧缩,看到眼前的惨况,竟是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大蓬鲜血来。这人正是苏谭明:在苏含一把火烧了他精心经营着的仓库之时,他正在苏家的一座洞府中打坐修行。然而这枚凝火术凝出的细针好巧不巧,却是正好落在了那洞府之上。这也赖苏谭明为了守着这些资源,就索性把洞府建在了此下。修行被打断,随后吐出了心头血,一向威严的家主此刻竟是有如路边乞儿一般蓬头散发,脸色破败。他向空中望去,这一看,他不由大惊不已——九长老的龙头杖!居然碎在了一个练气女修的手里!随着那檀色木杖碎成木片,它的主人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这是他温养多年的法器,和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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