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变得冰冷,秀禾吓得不轻,两个来请人的侍女确是心里偷偷笑着,估计都在说着不知所谓,不知天高地厚云云。
良久,暄和狠狠的挥袖离开了。他走时带动的风沙迷了玉卿的眼,等到她回神转身看向门口时,那人早已经不见踪迹了。
过了午饭后听闻,皇上召见了玉贵人,怡佳贵妃,瑶贵人,素答应…等十几位妃子尽数去了逍遥殿,一夜笙歌,一夜生欢。
玉卿晚饭吃了药后,吐的昏天暗地,呕出了血,倒在痰盂边上,闭上了眼。
那一晚,
逍遥殿内佳人笑尽无数风流,永安宫内旧人哭断相思成疾。
原来长大,是种慢性告别,你看那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天边的风雨好像又大了一些,道是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永安宫内人心惶惶,玉卿晕倒了。
秀禾急得慌不择路,不要命似的跑进了太医院偏殿。
秀禾从来没觉得这条路有多远,今日却觉得长的看不到边际。
连易刚处理完太医院的琐事回偏殿休息,迎头便撞上了一个人。
“谁?大晚上的疾行?”
“欧阳太医,你快跟我去看我家娘娘,她晕过去了……”秀禾几乎是哭喊着说出来的,
“秀禾?你别急,跟我说症状!”连易看清是秀禾后,急忙拉着她一瘸一瘸的转身去了药房。
“今天我家娘娘同皇上大吵了一架,晚饭吃了药后吐的都呕了血,然后就晕过去了。”
“她吃了药还呕血了?这几日都按时服药了吗?”
连易一边问着,一边手忙脚乱拿起了药箱,又拉着她奔向永安宫。
“都是按时服的,但是越吃这几日咳的越厉害。”
“先带我去看看她。”
“好。”
两人一路飞奔,迎着风雨,只消片刻便到了永安宫内。
连易一进门便看到了玉卿,气息奄奄躺在床上,眉间紧促,嘴唇泛青,瘦的脱了相。
他心里一震,短短几日,竟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那人就真的放不下吗?痴儿啊。
连易忍着心疼一把拉过她的手探了探脉,虚浮无力,这是?!中了毒!怎么会?连易心惊胆颤又重新探了探,慢性毒药!
他几乎要疯掉,本来得了肺痨已然活不过三五年,如今…这慢性毒药已然伤了心脉…是谁,竟这样心狠手辣。
“秀禾,把晚上熬的药渣端过来!”
他现在只能祈祷,这个下毒的人没有用什么阴毒的东西。
秀禾闻言急忙跑去厨房,将药渣倒在桌子上白布里,连易一颗一颗翻着,忽然,一个黑黑小小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
是“细辛!”。
连易僵直的身子后退了半步,
秀禾见状急了起来:“怎么了?这个有什么不妥?”
连易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细辛,味辛温。主咳逆,头痛脑动,久服明目利九窍,轻身,长年。”
秀禾道“那…是好药的啊。”
连易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呆呆的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又开始喃喃道
“细辛若单用末,不可过半钱,多则气闭塞不通者死,虽死无伤可验。”
“欧阳太医!你!”
“有人在我的药里加了细辛…吃了这许多日,伤了她的心脉…她活不过年后了…”
连易几乎哽咽的要哭出声。他开始恨自己没有能力,为什么,为什么她得了肺痨上天还不放过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开,为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
连易瘫坐在地上,望着天无声的流着泪……
晏子和秀禾都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跪倒在地……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