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顾千殇受伤后仍叫嚣着要上马与左兆桁一战,被麾下原属于顾烈的几员心腹大将生生拽走。
“陛下,您伤了心肺,先治伤要紧!”
顾千殇眸底敛过一抹晦暗不明,“朕的心室,也在右边......”
手缓缓按在右胸上,思绪回到杨伶中箭后,他的手按在她伤口处的瞬间。
没有心跳。
顾千殇远远看着被左兆桁抱在怀里的人,削薄的唇角带出一抹高傲的浅弧。
“瞧瞧,我们分明才是天生一对的啊......”
身边的副将闫楼猛地正睁大眼睛,“陛下,您是故意的?”
这些日子,陛下和杨伶的一点一滴他都看在眼里。陛下明知杨伶能活,为何还要把她......
顾千殇抬眼,断眉浅挑,“你在想,朕为何突然大发慈悲?”
闫楼皱着眉还未开口,就听旁边有士兵急报,“陛下,骁骑军全面攻城了!”
顾千殇笑容肆意,“来了啊......”
他面容陡然收敛,声音仍旧淡如流水,所过之处却丝缕成冰,“立刻把城门封死,拖住他们,多死点人也没关系。”
闫楼郑然颔首,“属下领命!”
看着闫楼离开,顾千殇狭长凤眼撩起,落向阳城的方向,嘴上低低呢喃,“就算左兆桁知道了又如何......神策军深入北戎,从天陵送信到北戎岚城,再等神策军回援,来回需要三十日,就算把马跑死,也至少要二十来日。”
他嘴角逐渐上扬,“朕设阳城之局,无人可破。”
“烬王,必死无疑!”
“她不是说,他们能保得住她的国吗......朕便让她亲眼看着,朕是如何从她夫君手里,一点点摧毁她的国家,掐灭她的所有信念......最后,乖乖地回到朕身边,求着朕,膜拜朕......”
话落,他一把攥住胸口的铁桦木箭身,面孔狰狞扭曲,发狠一拽——
箭身拔出的瞬间,鲜血喷洒四溅。
身侧护卫瞠目欲裂。
“陛下!!”
主将退出,留在城楼外对敌的西秦军坚持不了多久,开始节节败退。
乍闻骁骑军战鼓声起,正欲退入城池,便见城门忽然被推动,迅速闭合。
“快开门!开门啊!”被留下的西秦军一员将领眼见东陵军杀过来,嘶吼着拍打城门,又朝城楼上大喊。
可城楼上,顾千殇的副将不为所动,默默睨了他们一眼,“弓弩手,准备!”
城楼下,喊声震天动地。
骁骑军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城池。
西秦的弓弩如雨点般落下的同时,东陵的投石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巨石砸向城墙。
三驾冲车顶着弩雨,同时对城墙发起连番冲击。
骁骑军将士满脸血污仍然奋勇向前,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震天的呐喊和激烈的战鼓涌动。
曜阳西落,苍穹之中尽是乌压压的云层,星月不现,狂风肆虐叫嚣,似要将天地撕裂。
暮霭残光,狂风呼啸,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城墙上的火光闪烁,摇曳的火把,自上而下,映照骁骑军们坚毅的脸庞。
杨伶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人尽皆知。
阳城守将冯越叛变,仅剩的五万东南驻军反水,且联合忠勇侯的十万西南驻军,于阳城设伏,意欲坑杀烬王。
身为军人,他们深深知道,一旦烬王阵亡,东陵群龙无首,朝政紊乱,必将倾覆!
届时,他们身后的国家,即将化为修罗炼狱,他们的家人百姓,也必将成为暴君顾千殇肆意屠戮的玩物。
满目疮痍的东陵大地,再无靖安之日!
而如今,他们能做的,只有不惜代价攻破良城。
不仅是要快,而且要再快,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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