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险些克制不住心脏的颤动,更没料到武义侯会突然出手。
“啊——!”
武义侯当胸一脚,踹得他猛地摔出去,喷出一口血。
还来不及拭去嘴边鲜血,武义侯的长刀狠戾带着劈天裂地之势,当头斩来!
冯越只得在泥地里打了个滚,惊险避开。
还未站稳,他连声厉喝,“快,上火弩!”
原本他不欲火烧山林,可是,不能再拖了。忠勇侯已死,西南驻军群龙无首,他需得尽快腾出手来控制住他们,将烬王彻底留在这里。今晚,绝不允许有任何变数!
冯越话音一落,早有准备的驻军弩箭手一字排开。
“你这不忠不义,背主叛国的狗贼,老夫今日就要拿你冯越的狗命,祭奠死去的将士和无辜被屠的东陵百姓!”
刚被亲卫扶起,武义侯怒骂声就劈头盖脸袭来。
冯越无视他的谩骂,冷然扬声,“放箭!”
武义侯铠甲残破,满身血污,见到因中箭被灼烧得满地打滚嘶吼的将士们,顿时瞠目欲裂,长刀连连挥开疾驰的弩箭。
看着他身后密密麻麻多得数不清人数的驻军,仰天长啸一声,“今日,只要有老夫在此,你们和顾千殇的阴谋,绝不会得逞!”
这时,剩下的叶家军和七星卫自动自发纷纷冲向他的方向。
如同对面的弩箭手一样,一字排开,在他和祁烬身前立起一道肉墙。
明明是一具具血肉之躯,可对面的驻军,却仿佛看到了一道铁骨铮铮的铜墙铁壁!
萧染身上的白衣也早已沾满血渍,他一脚踹飞敌军,抬眼看着乌压压混杂的火把和人头,视线最后停留在手握长刀,神色凌厉的武义侯身上。
他久久不发一语,眸底却一片肃然崇敬。
想起当初自己在城南医馆门口,还曾对着武义侯大言不惭,要与人家比刀,当时祁烬骂他班门弄斧,他还不服了好长一段时间。
今时今日他才知道,真正的刀法比试,比的不是招式,不是力道。
而是,握刀者本心。
当初他明知林家所作所为不得人心,却顾及亲情,为了包庇兄长不得已拔刀,违心而战。
所以,他未战先输一筹,以至于祁烬只用一句话,就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自此,每到拔刀之时,他总会怯战,总会犹豫,总比旁人慢了半招。
医馆门前那一场对峙,他身上没有受伤,心却重伤难愈。
如今再看武义侯的刀,他为忠义而拔,为天下而战,亦是遵从本心而战。
这样的人方才做到刀魂一体,斩将破军!
从前,他没有领悟破军刀要义,即便是将破军刀练到极致,像武义侯这样的前辈,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匹敌!
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武义侯转过头来看向萧染,抹去嘴角腥甜。
“萧桡没看错你。破军刀法,你已深得精髓。”
这几日,他一直暗中观察萧染,发现眼前的人确实与当初的林染风不可同日而语。
萧染拱手,眸底平静无波,“多谢前辈夸赞,我的刀法跟义父和前辈比起来,还差得远。”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总有一日,你会超越我们这些老骨头。”
闻言,萧染笑笑不作声。
“你们,想干什么?”
察觉到两人对话中的暗流涌动,祁烬咬紧牙关,发狠似地一把拔出肩上那柄长刀尖刃。
霎时,鲜血喷溅,痛得脸色煞白。
“太子殿下!”
一直被萧染护在身后的张琼上前想要扶他一把,却被他侧身避开,双手僵在半空。
所幸此刻,没人理会她的尴尬。
祁烬捂着肩胛骨慢慢坐起身子。
一双淬了寒霜般冷冽的眼眸颤动不已,危险眯起,“本殿命令尔等,退下!”
一声厉喝,因失血过多而脱力的身体如置冰窖,祁烬不敢再运气,微微闭目平复心中翻腾的情绪,睁开眼时,眼底锋锐敛退,唯余深潭般的墨色。
“本殿说了,全都退下!!”
那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无可辨认的愤怒和无奈。
可这一刻,平日里对他唯命是从的所有人......
没有一人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