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祝隐洲一起回长安的事,沈晗霜听过之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只是照常将那碗安神药递给祝隐洲,让祝隐洲再睡一会儿,好为即将到来的第二十一次戒除药瘾的尝试养精蓄锐。
祝隐洲醒来时便已经是黎明时分了,用过膳后他们又说了会儿话,眼下离祝隐洲服用那碗可以激发药瘾的汤药的时辰已经很近了。
祝隐洲知道沈晗霜一直没有休息,便也不再多言,让她也回屋歇着。
沈晗霜从屋内出来后想同断云说几句话,但不知他是否是去做什么事了,不见人影。
她原本是想告诉断云,让断云不要将祝隐洲忽然吻了她的事告诉他。
左右祝隐洲也不记得那回事了,再也不提起,对谁都好。
当时在场的女医和太医们不会多话,林远晖也不会特意同祝隐洲提起这么尴尬的事情。沈晗霜只是担心断云会事事都同祝隐洲禀报。
但断云不在,沈晗霜也只好暂时作罢,打算天亮之后再找机会和断云说此事。
往自己如今住的那间卧房回去的路上,沈晗霜仍在回忆今日祝隐洲的药瘾发作后的反常之处。
说起来,应该已经是昨日的情况了。
因着实在没有什么先例,沈晗霜没有问女医太多。但她暗自观察过女医的神色,比起忧虑,沈晗霜觉得女医心底更多的应是犹豫和期待。
而方才祝隐洲忽然提起近二十日之前的那道旨意时,也说觉得他应不久之后就能回长安了。
沈晗霜便也忍不住想着,或许这段时日里不断重复的事情就要结束了。
作为旁观者,沈晗霜觉得祝隐洲每日戒除药瘾时都无异于去面对一场战役。
只身前往,仅有他一人去迎敌,没有军队和战马,没有任何兵法,甚至没有任何可以防御和还击的兵器。
药瘾和那些疼痛会无声地靠近祝隐洲,将他困缚其间,攀附每一寸血肉,掰折每一根骨骼,竭尽全力地啃噬他的神智与意识,想要一点点敲碎祝隐洲的脊梁,让他匍匐在地,卑微求饶,再也不能在它们设下的陷阱中挣扎着做困兽之斗。
而祝隐洲只能捱着,受着,等那些铺天盖地的药瘾和疼痛化作的敌人尽兴了,玩累了,他才能暂时得以解脱。
紧接着便须得开始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战役。
但沈晗霜实在期待这件每日重复的事情能早日结束。
沈晗霜曾不止一次听爷爷说过,祝隐洲自幼时起便对他自己十分严格,近乎苛求地要自己什么都做到最好。
儿时他跟着林太傅习字,有回仅是一个字的其中一笔力道不够,祝隐洲便罚自己两日不许吃饭喝水,练到绝对完美了才会停。
他习武时更是从不许旁人因为身份让着自己,即便伤了流血了也会站起来继续。从遍体鳞伤到回回都能赢,祝隐洲花了无数个日夜。
如此日复一日地打磨,他才成了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的模样。
沈晗霜走进屋内时,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祝隐洲该用他的能力和太子的身份做更多的事,不该被粗绳捆缚在床榻上,日日与汤药和伤痛为伴。
无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会如何,沈晗霜都希望祝隐洲能熬过这道坎,再也不会受伤。
另一边。
沈晗霜离开后,断云才现身,进屋去了祝隐洲面前。
从殿下方才苏醒后的神色来看,断云猜测殿下应是忘了他昏迷前曾当着众人的面吻过太子妃的事。
之前从屋里出来,留殿下和太子妃两人用膳时,断云便猜测太子妃后面或许会想找他,让他不要对殿下提起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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