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成都府大街小巷传遍,新来的郡守到任啦。夏竹猗的爹爹夏柏松自然也知晓了,而且郡守要他们明天一早就去开会,真是杀他个措手不及。
“爹,听说那个小屁孩儿已经来了,你咋打算的?真舍得把权力都交给他?”竹猗一边啃着泡椒鸡爪,一边呼噜噜的问着他爹。
老夏抿了一口酒,“你们娘俩就莫操心我的事儿了,爹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吃的饭比他吃的盐都多,还应付不了他嘛?”
夏夫人:“你倒是能应付,不晓得张工房、李户房那些崽儿是个啥想法。得不得站到你这边”。
夏老爹:“啥子想法?有的觉得年纪小掀不起啥子风浪;有的认为他家大势大背景大,要好好巴结一下,攀点关系;还有的要退休了也无所谓”。
竹猗:“那你呢?”
夏老爹神气地伸出手:“八个字,谨言慎行,静观其变。”
可是,第二天夏老爹开开心心出门,灰不溜秋回家,还是在晚上回来的。
一家人都焦急的等待着夜幕降临,夏大人拖着疲惫的双腿终于回来了。一家子开了饭,关切的询问着。夏老爹叹了几口气,无可奈何的解释。
“这个娃儿不愧是宰相的孙子,架子就是大,清早八晨的,把我们叫到去,也不说工作也不说人事,竟然叫我们每个人写一张罪己诏。还叫张文书把我们的表现记下来。美其名曰先做人后做事,说作风不良,就会失去皇上和百姓的信任。要整顿作风,整饬懒散拖。”
说到这,夏大人心里就起火了:“整个锤子整,面还没见过的,哪个愿意把自己的缺点写出来,没得一个人理他。”
“那后面咋处理滴?”竹猗关切的问道,老爹回来这么晚,肯定是处理的不开心了。
“龟儿子居然拿我开刀,说我是知府,是代管益州事务的,以前是他们的头头,那就要起个带头作用,给大家做个表率,先进行自我检讨......下面的人都把我望着,那个王大人也把我望着,直接点名把我当个典型,我肯定不想写呀,就看这个事情糊弄得过去不......结果那小子痘得硬!”
夏老爹学着王大人那看似平静却很嘲讽的语气模仿着他的话“完美!夏大人无罪可诉,堪称模范,让晚辈好生佩服,请赐教一二”。
“把我吓得哟,赶快认错:我错了,我有罪。”
“结果那小子又阴阳怪气滴,‘既然有错又不想写,那一定是夏大人记性不好了,那就让其他的同僚们帮你想想,大家就畅所欲言吧’,我一听,完了,那些龟孙子嘴里万一说出个啥子不好的咋办,与其叫他们说还不如我自己写。”
“这摆明了是针对你啊,那爹都写了什么?”
“就是呀,咋个说我也一把年纪有头有脸的,叫底下那群人平白无故看笑话。我还没开始动笔呢,王大人就提醒说,让我写些家风,教养子女之类的事情。”
夏老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竹猗,是不是你在外头又惹事情了?”
夏竹猗连连摇头:“绝对没有,怎么奈我头上呀,我乖的很。”
夏老爹继续:“乖就好!我就从我说亲、下聘、娶媳妇、生孩子、养孩子,啊!一直写到现在为止。哈哈哈...秋菊,你还记得当年我相中你的时候没去找媒婆,把屋头小时候定的娃娃亲给推了,这要说家风说规矩,那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算是我的罪证之一了,嘿嘿,足足写了一百二十一页,鸡毛蒜皮啥子都写去,所以写到现在才回来,有得他看了。”
...一百多页?...爹,女儿墙都不扶只服你!
竹猗一脸心疼,抱着爹爹的胳膊按摩起来。
“你们别担心,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了。”
是是是
一家人又平平静静吃着晚饭。
其实夏大人不知道,他写的一百多页罪己诏,王大人毫无兴趣都,他只是想给夏柏松一个下马威,揉造揉造他,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