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抿,低垂的长睫遮住了黑瞳里粼动的暗流,“谁不放心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无法让人听出他的不悦。
月楹笑道:“哎呦,你不要这么较真啦,你知道我表达的和你想的不是一个意思。”
白商眨了下眼,淡淡地回了声:“嗯。”
俩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月楹抬手挠了挠眉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我就不影响你休息了,等你好一些以后我们再聊天吧。”
“等等。”
白商微微睁大双眼,暗流在眼中波动,变化出了紧张。
“我……算了吧,改天再和你说。”
可是,他却欲言又止了。
并且直接切断了与月楹的连接。
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给月楹。
像是弃甲投降。
月楹眨了眨眼,有点茫然。
话说一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呢。
唉。
钢铁直男就是麻烦。
月楹又抓了抓脑袋,有些无奈地对白白说:“你继续往下讲故事吧。”
—
切断了与月楹的连接,白商突然有些后悔了。
觉得有点丢面儿了。
他怎么就张不开口说出关心的话?
打什么退堂鼓呢。
如果他连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以后还怎么和小玩意说喜欢她。
越想,白商越觉得懊恼。
这一懊恼了他就有些烦躁了。
平常,他排解烦躁的方式是打沙包。
如今他几乎全身缠满绷带,动都不能动一下。
白商更加窝火了。
生起了闷气。
钢铁直男憋屈了。
再看月楹。
她听故事听的彻底上瘾了。
连手机都不想玩儿了。
月楹就这样一直听到晚上。
直到护士过来给她送温水喝,月楹这才作罢。
刚做完手术的24小时内,月楹无法正常饮食,最多只能在这个时间里喝两杯100毫升的温开水。
24小时过后,可以简单喝些粥。
四天以后才可以沾点油腥。
月楹虽然有些饥肠辘辘,但是却没有多心疼自己。
她心疼白商。
白商比她的情况要糟糕许多。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上清粥呢。
想着,月楹不禁叹气。
她和白商真是对苦命鸳鸯。
—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星期过去了。
在这段期间里,白商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月楹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她获得了可以在医院的花园里自由活动的权限。
唯一没有进展的是,月楹和白商之间的关系。
俩人自从上一次对话后,便再无交流。
月楹是不想打扰白商休息,养伤。
白商是不知道和月楹说什么,再加……有点钢铁直男的害羞。
吃完午餐,得到自由活动权限的月楹,穿上隔离服,把病床变成可操控滑行的轮椅,带上指路的白白,潇洒地走出病房。
月楹虽然特异独行,但是却没有收到惊奇的目光。
她乘坐电梯下至一楼,操控着病床轮椅来到了花园。
这是月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晒到太阳。
她惬意地眯了眯眼,双手枕在脑后跟大爷似的躺了起来,然后哼唱起了欢快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