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么久,也格外心疼这个没妈的孩子。“小齐弟弟想妈妈了,一直说要妈妈。”
齐沧擦了擦眼泪,“他这么小怎么可能记得我媳妇,多半是见大丫他们天天喊着妈妈,他也跟着念。
小齐崽子依旧抓着屈寡妇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屈寡妇心疼地哄了哄,抱着小齐崽子擦了眼泪,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得不哭了。
等小齐崽子哭累了,打着哈欠要睡午觉了。
屈寡妇又帮齐沧给他喂了奶粉,抱着奶瓶,小齐崽子抽抽搭搭地一边吃奶,一边合眼睡了。
等小齐崽子睡了,屈寡妇才去办理出院手续。
屈寡妇告诉医院的工作人员要挂账时,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账都已经结清了啊。”
屈寡妇茫然地拿着出院单。
“谁这么好心,帮我付了药钱?”
“一定是余医生。”
屈寡妇去找余妙音,余妙音摇头:“不是我呀,我一直在查房都没空去缴费处。”
“那会是谁?”屈寡妇又问了闫三和周护士长,两人都说不是他们。
周护士长笑道:“应该是哪个好心人,做了好事不想留名。”
屈寡妇拜托余妙音三人,“要是知道哪个医生或者护士做了这好事,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上门道谢,等我攒够了钱就还她。”
余妙音应了,“我们会帮你留意留意。”
屈寡妇又一次感谢了医护后,背上包袱,牵着陈大丫走了。
余妙音正吃着小护士打来的午饭时,病房里传来了嚎啕哭声。
是小齐崽子。
齐沧手忙脚乱地哄着,但是小齐崽子一直哭着要“妈妈”。
就算是周护士长和余妙音哄了,也不管用。
小齐崽子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妈妈”。
齐沧没办法,只能申请带着儿子回家一趟,将他媳妇的照片拿来。
余妙音同意了,只是叮嘱齐沧早去早回……
因为今天门诊病人少,余妙音偷着空早早地将事情做完后就下班了。
按照她离开陈家村时,陈今弛说的,最迟十天,最晚半个月就会来县里。
但是这都半个月多过去了,陈今弛都一直没来。
趁着今天下班早,村办应该还有人,余妙音拨了一个电话去了陈家村。
梁叔接了电话喊了陈今弛来。
余妙音:“最近很忙吗?”
陈今弛语气轻松:“嗯,遇上了点事。想我了?那我明天来看你?”
余妙音:“你就算是来了我也没时间,我最近收了好多中风病人,可不轻松。等过些天,这一批病人出院了,你再来吧,我也好陪陪你。”
陈今弛应了:“好,都听你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后,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陈今弛挂了电话后,靠在办公桌上,抬头呼出一口浊气。
梁叔听到办公室里没动静了才推门进屋。
梁叔掏了一根烟给陈今弛:“不嫌弃的话,就抽一根。”
陈今弛摇头,接过烟点上,凶狠地抽了一根。
“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要不跟叔说说,我在镇上也认识几个人。”
陈今弛摇头,“没什么麻烦事,就是破点财。”
梁叔也不敢打听陈今弛的破点财是多少钱,毕竟一点聘礼就是近三万,他怕他打听多了老心脏扛不住。
“音音是个聪明的孩子,多半是猜到了你遇上麻烦了。”
梁叔顿了顿,“跟聪明人相处,还是坦白一些比较好。等你自己解决完了麻烦,两人说不定都产生隔阂了。”
“咳——”
“女人还有这种弯弯绕绕?不是说女人都喜欢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吗?”
梁叔撇嘴,“有难当然你当!但是人家是要跟你过日子的,多少有个知情权吧?”
“谢了叔,我知道了。”
陈今弛抽完了一根烟,才出了办公室。
陪着余奶奶吃了晚饭后,又洗了碗。“奶,那我先回家了?”
“等一下。”
余奶奶叫住了陈今弛,“我最近做梦总做噩梦,你今晚就睡这院子里吧。”
“啊,好的,奶。”
“奶,你咋做噩梦了也不跟我说,我也好找人给你解解梦。”
余奶奶摆摆手,“音音爷爷就是个道士,我能自己解梦。你晚上就睡音音那屋。”
见陈今弛愣在原地,余奶奶挑眉:“咋的,嫌弃?想要睡阿哲的屋里?”
“不嫌弃,不嫌弃!我就睡音音那屋。”
余奶奶将余妙音的屋子开了锁,叮嘱陈今弛:“早点儿休息,要不然哪天音音休息回来,该心疼了。”
余奶奶碎碎念着,还将床上的被子铺好,又给她打了一盆热水。
“泡泡脚,放松放松。”
等屋内重归于干净,陈今弛感受到脚底下传来的暖意,他长叹了一口气。
唉,好像所有亲近的人都猜到了,他遇上麻烦了。
那音音,应该也猜到了。要不然,她不能百忙之中抽空给她打电话。
他随手拿起了音音扣在桌上的小镜子,镜子中的自己已经长出了一圈胡子,眼底下是一片乌青。
他这样子,没办法见音音。只会徒惹她担心。
睡吧,好好睡一觉。
没什么事不能解决的。
不就是一块破地吗!
幸亏,他跟音音已经订婚,聘礼也给了,不算委屈了音音。
至于结婚……钱,再赚就有了。
陈今弛连洗脚水都没倒,钻进了充满了音音味儿的被窝,沉沉睡去。
余奶奶附耳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小鼾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今弛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事重,生怕让身边人担心。
但是他这么不说,别人更担心。
但是转念一想,陈今弛从小就没了父母,在陈家和章家轮换着住,章家人待他格外好,比自家子女都好,这也让他格外不想给人添麻烦。
这性子,还得音音来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