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史高陪着,但还没走远,病已就开始思念外曾祖母了。这次不同上次和史高上长安,上次不过是去卖粮,这次是真的要离开杜县,离开外曾祖母,离开三个舅舅,去长安生活了。
史高也很舍不得这个听话的小家伙,一路不知说什么好,只催促病已多吃点他最喜欢的烧鸡,病已哪有心思吃,倒是真想叫史高掉头回去,可又不能说出口,就这样焦虑不安,不停抚弄跟他一起长大的大黄狗,一晃就到了掖庭。
掖庭令张贺估算着时间,早早的就等在掖庭门前的大路上。张贺乃是先帝宠臣、御史大夫张汤之子。张汤为官严酷,最终受奸人所害自杀身亡以证清白,先帝深受感动,把他的两个儿子都封了郎官。长子即是张贺,后为先太子刘据家令,跟随刘据多年,看着太子从翩翩少年变成爷爷辈,张贺为人老实敦厚,一心护主,深得刘据信任,若是刘据得以执掌天下,其职说不定可列九卿。次子张安世,心思缜密,为人异常谦恭,做派与其父严酷耿直风格截然不同,有“三命而俯”之姿态,累迁至右将军兼光禄勋,封富平侯,成为大将军霍光的左膀右臂。兄弟二人关系密切。哪知道一场巫蛊大祸,张贺被牵连入狱,张安世多次恳求先帝,才得以免死,却下了蚕室,受了宫刑,成了宦官。他自觉受了奇耻大辱,也想随太子而去,可想到父亲咽气前对他兄弟俩说:“活着难,死更难,父亲对不起你们,跟着母亲好好活着!”便就打消了死的念头。又入了内宫,如今已成掖庭令,家里吃喝也算不缺,真是应了那句好死不如赖活着。
过了许久,张贺才看到一个马车达达而来,车上坐了一个大人和一个翩翩少年,还趴着一个毛色亮滑的大黄狗,大人身材魁梧,少年英气逼人,引得街上女子争相侧目。
马车渐渐近了,张贺盯着看了一番,车上的少年真有先太子的风采,那身材,那面容,那神情,好似少年时候的先太子!便就迎上去拱手道:“敢问两位公子可是奉旨从杜县到掖庭的人?”
史高看他面善,又穿着官服,只是须髯皆无,声音偏尖,猜测他可能是宦官,便也回礼道:“正是,敢问大人可知掖庭大门在哪里?”
“哦?阁下可姓史?这位可是皇曾孙病已?”张贺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问到。
史高警惕起来,怕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正在思量怎么说,倒是病已大方跳下车来道:“爷爷,我就是刘病已,奉旨来找掖庭令张爷爷的。您知道他吗?”
张贺听了,顾不得人来人往,一下抱住病已低声哭道:“孩子,我就是,我就是,我等你很久了!太子,您看见了吗?您的孙子这么大了!”
过了一会儿,张贺才收住,拉着病已的手,叫随从去安排车夫,自己引着二人走进巷子。此时,太阳已落山,掖庭处处都点了灯,人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病已好奇地问到:“张爷爷,掖庭还没到吗,掖庭到底是做什么的?”
张贺和蔼笑道:“从咱们进来的那个地方算是就都是掖庭啦,掖庭可不小,长乐、未央、建章三大殿两侧都有掖庭署地,是宫人,仆从,杂役等人的住所和裁缝织补、浣洗上色等手工活的劳作之所。不过掖庭可不光有这些,还有许多亭台楼阁,虽远不及长乐、未央大,却也各有千秋,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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