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事先对外曾祖母和张贺的丧事并没有嘱咐什么。但当龙舆来到杜县之时,病已和平君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白绫挂了数里,沿着路直通家中,不知哪来的众多百姓都戴孝而跪,幼时的小玩伴也都一个个跪在那里不敢抬头,更令人惊讶的是,从朝中官员,到地方上的京兆尹,甚至县丞都戴孝跪迎,一个个山呼万岁,这些人都是谁安排来的呢?
到了灵前,更是看见一个精美的楠木棺。病已与外曾祖母最亲,外曾祖母也最疼爱他这个外姓人,病已一想到外曾祖母,内心就觉得温暖而柔软,又像个总角小儿一样想依偎在大人的怀里,所以,凭着这份孝心,应该给外曾祖母风光大葬。
但外曾祖母前面富贵后面贫寒,早就不在意这些排场,也早就看穿了人间冷暖,想来她是不愿意看见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跪在这里的,也不需要这番聒噪,她应该只想跟自己说说话,这些官员不过是想趁机亲近一下自己罢了。想到这些,病已内心便就有些不高兴,却又不能伸手打了笑脸人,让这些想贴近自己的臣子们觉得薄情寡义,便要和史高他们一起,以孝子的身份向众人回礼,众人吓得不知所措,弘恭拼命拉住才作罢,顿时,病已的孝名、礼名和体恤下士之名就传了开来。
到了张贺这里也是如此,病已很不受用,却不得不接受这些俗套,眼花缭乱的礼节和四处纷飞的白绫甚至搅得自己头晕目眩,都没法好好哭一场。
办完了两下的事,病已对霍光道:“朕在两家各有一个一起长大的人,对我十分照顾,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普通百姓,一个是朕外曾祖母的长孙,叫史高,一个是故掖庭令的儿子,叫张彭祖,与朕有深厚恩情,朕想征兆他们入宫作为侍中中郎将,只当报二老的养育之恩,何如?”
霍光心想,这两人都是没根基的,便道:“用人之事,理当由陛下定夺。”
病已说他们没什么本事,就是怕霍光猜忌自己培植亲信,看他这样说倒也宽心了。于是,彭祖和史高都进了宫,病已顿时觉得身边有了生机。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已凉,眼看中秋将至,病已看平君在宫中整日闷闷不乐,便问她怎么了,平君道:“这宫里大是大,就是未免太闷了些,又不能顺便出去,又不允许我干活,做什么都有人服侍,我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灵便了,头脑也不灵活了,还有呀,这宫里的菜好是好,就是太奢侈,这么多菜要是换成汤饼之类的,可以供好多人吃饱肚子呢,想到这些我就吃不下,还不如自己做布卖点钱,到街上买点肉串吃的开心。”
病已笑道:“你呀,真是好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倒不如这样吧,这些日子我一直为逝去两位至亲而痛心,对你们娘俩疏于照顾,这两日秋色正浓,不如我们去太液池走走,权当散散心吧。”病已本来想说去昆明池,怕招来个慌于游猎的名声,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平君也笑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其实呀,我是怕你闷坏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不及平君话说完,病已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顺着病已的眼神,平君一看,众婢女也没有一个是自己带进来的,都是霍光事先安排的。平君忙瞪大眼睛改口道:“我,我是说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都交给大将军就行了,咱们只要和彭祖他们几个到处玩玩就好。”
病已道:“是这个理,咱们呀,现在就出去,也不要带多少人,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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