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百米的街道,可……
按理说现在才晚上八点左右,平时这条街道上那匆匆下班的行人很多,但今夜。
前面不远处有个身穿外套,低头慢慢前行的女人,女人那满头长发不时地随着夜风而飘洒着。
身侧街道两边的黑暗处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细瞧之下却又空无一人。
如果自己走快点,三四分钟之后就能坐到车里去,坐到车里后,这该死的惊惶之感应该就能消除了。
肖梅一边想,一边加快了步伐,几乎小跑着奔向了街道尽头处自己的汽车。
这条街道比较窄,也许是肖梅的奔跑声惊动了那低头前行的女人,那女子在肖梅即将从自己身旁跑过的刹那,忽然侧身站在了街道的中央,抬头望向了已有些气喘的肖梅。
“走这么快,不怕跌倒吗?”
女子戴着一副大大的口罩,朝着肖梅轻声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赶时间!”
肖梅一愣,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一边轻声回了一句,一边斜过身子,要从女子的身侧绕过去。
“你看我漂亮吗?”
肖梅已从女子的身旁穿了过去,身后忽然再次传来女子平静的声音。
这声音似有着某种魔力一般,那一心想着尽快走出这段黑暗街道的肖梅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身后女子那已摘掉口罩的脸孔。
白皙的额头,大大的丹凤眼,挺翘的鼻梁,以及一张似被剪刀从两边嘴角剪开,直开到耳际边缘的嘴。
女子望着那脸色煞白,已不能挪动脚步分毫的肖梅,缓缓从外套之下掏出了一把半人多高,明晃晃的剪刀。
肖梅忽然想起了张小洛白天跟自己说起的话,她颤抖着将手伸进衣兜之内,却并没有摸到张小洛送给自己的那几颗糖果。
肖梅依稀记得,她婆婆似乎将自己兜里的糖果,掏出来给了自己的儿子。
“告诉我,我漂亮吗?”
冰冷的剪刀已经伸向了肖梅,在她的脸庞和脖颈之间游弋着。
“漂……漂亮!”
肖梅哆嗦着,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漂亮啊?那你也跟我这般漂亮好不好?”
剪刀女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一张嘴随着她的笑而变得更大。
那张开的剪刀刀尖已放在了肖梅的嘴角,只需要那女子的双手轻轻一用力,肖梅的脸上就会出现如剪刀女这般的丑陋剪痕。
“口是心非的人,都该死!”剪刀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肖梅那张充满了恐惧的面孔,手腕用力一握。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铁碰撞之声传出,那剪刀女竟未能将手中剪刀握动分毫。
不知何时,肖梅身侧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瘦削的身影,身影手中正握着一根粗粗的钢筋,钢筋的另一端,已插在了那剪刀两片刀刃之间。
”小洛!“
肖梅艰难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身影,竟是那曾给自己儿子唤魂的张小洛。
“走!”
张小洛仍平静地望着那手握大剪刀的女子,低声开口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似不包含任何的情感,如机械般冰冷。
肖梅马上退后,发疯一般跑向自己的汽车,她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走的慢上一点,不用那手拿剪刀的女人动手,张小洛就会杀了自己。
这种预感毫无理由,却又那么的强烈,强烈到肖梅甚至都开始怀疑,那张熟悉而清秀的脸,到底是不是张小洛。
直到肖梅开车离开,张小洛都没有动一下。
与他一起亘古地静默着的,还有那手握剪刀的剪刀女。
“你这次来得挺及时!”
剪刀女望着那自始至终脸色平静得可怕的张小洛,轻声讥讽了一句。
张小洛仍然沉默着,他的目光看着对方那美丽而又丑陋的脸,不起一丝波澜。
剪刀女忽然感觉到手中的剪刀一阵微震,低头看去。
那被张小洛握在手中的黑色钢筋竟不知何时已在那剪刀之上打了个结,将剪刀牢牢地箍住,再也无法张开。
“怎么可能!你!你不是阴阳师!”
剪刀女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忽然抬腿一脚踹向张小洛的腹部,竟被张小洛一个诡异的侧身给避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
剪刀女用力抽了几下那被张小洛手中钢筋紧紧箍住的剪刀,却发现竟抽不出来。她最终无奈放弃了剪刀,身形急急后撤。
张小洛身形一晃,竟在剪刀女后撤的同时欺身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对方那头凌乱的长发,再次将对方拉了回来。
“啊!”
剪刀女头发被张小洛拽住,一时难以脱身,忽然伸出双手,那如铁锥一般锋利的长长指甲,朝着张小洛的腹部狠狠刺去。